一年過半百的大和尚身披袈裟,手持禪杖,做梵羅音,每一杖砸下都會有一個新陰堂高手被砸飛,非死即傷。而他所沖殺的方向正是新陰堂中殺的最兇的段瑞慶。
其他地方,僧兵與曾家軍也都各自找到自己的目標,與新陰堂混戰在一起。
近乎最原始、最瘋狂的廝殺,你死我亡,完全沒有任何餘地可言。
新陰堂處於絕對劣勢,如果是一對一,他們或許還能對僧兵與曾家軍造成大量殺傷,但被圍攻之下,左右難以兼顧,別說拼死對手,甚至連傷到對手都做不到,自己便已經陷入絕境。
差距太大了,一方近千人,一方只有兩百出頭;一方設好了陷阱,請君入甕,一方毫無防備,又身處地勢最兇險的死亡之地。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
新陰堂死亡的速度比之前被漫天箭雨射殺的速度還要快,這一刻但凡還清醒一點的人都知道必須盡快才突圍,否則一個活不了。
“段堂主,救我,快來助我!”
忽然一聲急切的呼救聲在戰場中顯得格外眨眼,眾多新陰堂高手一看,但見杭州分堂的賀同斌堂主被一虯髯大漢殺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他的對手那柄大環刀舞的虎虎生風,威勢驚人,速度更是快的令人應接不暇。
賀同斌也知道現在誰都不好過,他也不想求救,可他已經被砍傷了三處,雖然都不是要害,但也令他戰力銳減,接下來局勢只會越來越糟,再這樣他必死無疑。
不遠處的段瑞慶一聽眼睛瞬間就紅了。
“混蛋,我還沒說要你幫,你竟然跟我張的開口!”
此刻段瑞慶所面臨的正是那個身披袈裟的大和尚,這大和尚別人不認識,段瑞慶卻認識,正是早早從揚州少林寺趕來的孤舟大和尚,段瑞慶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跟天下八大絕頂高手做生死搏殺!
孤舟大和尚以大悲掌、達摩棍聞名江湖,只見他一杖接一杖,杖法精妙而迅猛,每一杖都有千鈞之力,段瑞慶幾乎每抵擋一次,臉色就會蒼白一分,到最後嘴角的血也開始狂噴不止,漸漸已支撐不住了。
被殺死的新陰堂之人越來越多,僅僅不到半刻鐘的時間,許多堂主、副堂主也戰死,剩下還有戰力的已不足百人,這讓新陰堂的局勢已到了絕境的邊緣,幾乎沒有希望殺出去了。
“噗啊!”
隨著一聲悽厲的慘叫,段瑞慶胸膛被孤舟大和尚一仗砸的整個凹陷了進去,肋骨斷裂,內腑震碎,整個人在被砸飛的途中便已氣絕身亡,最後只有一具屍體沉重的砸在地上。
這一砸,恍如也砸碎了新陰堂眾人最後的鬥志。
但希望往往就在人們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經過幾輪不要命的死沖,終於有人沖破包圍圈了,沒有人能想到面對數倍的強敵,面對這樣死地般的狹長谷口,竟然真的還有人能殺出去,那帶頭殺出去的正是剛升任蘇州分堂主的張沐堂主!
“快走!”
張沐對身後的新陰堂之人連忙高喊,頓時跟著張沐一起殺出去的人頭也不回的沒命就逃,後面的新陰堂眾人也重燃鬥志,瘋狂想要跟上。但曾家軍與僧兵卻也不傻,很快便再度將缺口堵上,而這一次,同樣的“大意與失誤”他們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有人追上來了!”忽然張沐身後,一名新陰堂高手驚恐的尖叫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走!”張沐一聲令下。
眾人如獲大赦,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各個拔起腿,沒命的逃離這地獄之地。
山風陰冷,枯葉凋零。
張沐等人一口氣逃了十餘裡,有傷勢較重的人終於撐不住,慢慢停了下來,見狀其他人也紛紛倒地大口喘氣歇息,此時逃出來的竟只有十三人,且大半負傷。
“都起來起來,快起來,現在不是歇的時候。”張沐催促道。
有人帶著哀求的口吻道:“張堂主,後面應該沒有追上來,屬下一直回頭看呢。”
這個說話之人約莫三十歲,也是一名副堂主,但並不是石原,之前的大混戰各分堂之間早就被沖散了,事實上這十三人中真正屬於蘇州分堂的只有兩人而已。
張沐卻道:“讓你們停下不是後面有追兵,而是我們要盡快去救惠子和總堂主。”
“什麼?”眾人紛紛大驚。
張沐道:“這次中計必是石原出賣了我們,總堂主應該還沒有逃出來。”
“沒錯,一定是那個叛徒!”立刻有人憤憤不平的低吼。這似乎是顯而易見的事,沒有人相信蔡泉會這麼害新陰堂。
張沐則又接著道:“但現在所有的曾家軍還有他們找的幫手都在圍攻我們,看守惠子和總堂主的一定極少,這反而是我們立大功的好機會。”
那名副堂主連道:“可是我們不知道惠子大人和總堂主在哪裡啊。”
張沐道:“我大約猜到那個地方了,咱們快去,遲了等後面的廝殺結束,曾家軍回去以後,我們就沒機會了。”
眾人眼睛一亮,紛紛點頭應命。
反正曾家軍和僧兵都在這裡了,就算弄錯也沒多少危險,可若是弄對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