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那個赤拂真難纏，越追越近了。”

“等一會進去之後，你先和崔三娘打好招呼，盡量由她開口，你別說話。”

“好。可是角羽，你說…赤拂那個家夥又不是綠煙，他行事和緩得多，真的會闖入十方齋給自己找麻煩麼？”

她一面隨著角羽向前走，一邊心存僥幸地問角羽。其實她心裡是瞭然的，哪裡會不清楚，比起麻煩來說，不能將她帶回鬼地，會更麻煩。

“額…你好像，很瞭解那個鬼差？”

“不算是瞭解，只是交過幾次手。比起另一位來，他行事，好多了。”

“幾次？幾次……”

想著尹落落以沒什麼自保能力的一己之力，在連他都忌憚兩分的鬼差手下一次次地避禍得過，角羽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

聽著他的叨唸，她有些想笑。

“是呀！就是你給我種下血玲瓏以後，有一次好險的，要不是我鎮定，夠機靈從凝霜城逃到九重霄…說來應該謝謝靈魄道人才是。要不，哪一日，我送一顆魂丹給他好了。再怎麼說，我的命，應該還值一顆魂丹的價碼。”

“……”

角羽在她的喋喋不休中聽出了苦味，是那種淺淺的苦澀中夾雜著後怕的意味。他攥著她手臂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引得尹落落側目看他。

……

十方齋二樓，角羽坐在迴廊上的一個角落，靜等尹落落和崔三娘說話歸來。

他單手撐在桌上，托腮望著樓下多人連連競價，心道：說起來，若那赤拂真是小落落口中的性子，還真不定會不會進門來。

不多時，他就見到尹落落和崔三娘相視一笑，隨後提著裙擺緩緩上樓來。

“這丫頭，我那意思是讓她低調些，難道她都沒領悟透徹？不該呀，今兒的聰明丫頭怎麼那麼遲鈍？”

角羽不悅地蹙緊眉頭，因為他見到尹落落和崔三孃的一言一行時候，是很低調。只是，那並不妨礙她的一舉一動，被廳中的諸人矚目。不，也許不應該說矚目那麼簡單，他注意到，從頭到尾，一些“人”一直盯著她看。

莫不是血玲瓏的靈力失效了，那些家夥已經發現她就是至寶落魂卷？

思及至此，角羽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血玲瓏明明還在她的體內好端端地跳動著，再者說，那些家夥見到魂丹都趨之若鶩，要是他們知道她就是落魂卷，還不早就瘋搶起來。多慮了，肯定是我多慮了！

這時候，一直微涼的小手覆在他的額上。

“膽小鬼，你頭疼？”

“……”

“那你搖頭做什麼？”

“你也不怕淹死，沒過河就拆橋？還叫我膽小鬼？”

“嘖嘖嘖！”

被角羽自以為理直氣壯地教訓，她左手掀開面前的杯盞，又有直接將戒指上的小金蛇浸在茶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是不是傻呀？是你說的怕遇見熟人，難道我不叫你膽小鬼，還滿世界喊你的名字？”

“……”

角羽再次無言以對，人家說的話，沒毛病。

尹落落正要接著笑話角羽的時候，目光恰好瞥見十方齋門口，望見一抹紅不由得眉頭一擰，低低地說：“我錯估了熟人的性子，他還真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