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她將角羽放平在地上。

隻手在他的頭上揮了揮，好像在驅趕什麼，又好像想抹幹淨什麼：“膽小鬼，你送我如此大禮，我可受不起。”

一會之後，她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下來，口吐一口氣，彷彿懸著的心落了地。

尹落落側目看向九尾和妖王。

“這裡妖力最高、最純的，就是二位了。為了角羽打算，二位誰來動手取出血玲瓏？”

“臭丫頭，你到底打的什麼注意？”

“既然妖王不肯，九尾姐姐動手吧！”

“小丫頭，你是認真的？”

這時候，九尾也不知何故，明明自己和眼前的小丫頭就不熟，可她眼見著小丫頭對待弟弟的態度，卻由心而發地願意相信她。只不過，礙於父王在旁的緣故，縱使擔心弟弟，她也不敢擅自做主。

“不管是誰，動手呀！難道你們指望我自己動手剜心麼？”

“不管你打得上嗎主意，我不是都說了，沒有鮮活的靈力驅使，種過兩次的血玲瓏已經打入前，恐難維持我兒性命。”

妖王冷著臉別向他處不看親兒，嘴裡說著那聽著不好聽，卻是要饒她一命的話，雙手在身後攥得越來越緊。尹落落終於知道，角鳳華以一己狐身，能淩駕在眾多猛獸之上，成為妖王的緣故。

身為妖王，自然不止要夠狠才行，便如現在。

“妖王，或許再將血玲瓏種入他的體內，角羽不可能像以往一樣活蹦亂跳。但您看不見麼？他體內的靈力在亂沖亂撞，要是不盡快種入血玲瓏穩定靈力，他很快就會死的。”

“既然你都知道，當初為何要我兒的血玲瓏？”

“能怪我嗎？是你們把角羽關怕了！所以他在人間，遇到同病相憐的我，才自作主張將血玲瓏種入我的體內！”

“你說什麼？”

“若是早知道這東西是他的保命符，又能早些防備。我甘心像以前一樣躲躲藏藏，什麼都不要變。”

“呲”眾目睽睽之下，尹落落右手入心口，一時間，血紅的顏色由心口邊緣一點點地浸染了破損的鮫綃紗衣。

“事到如今，你發這狠還有什麼用，你死了，也未見得能換回我兒的命。”由衷地，角鳳華佩服這個小姑娘。

而眼見著她自剜心處，九尾和兩個姐姐也看呆了。

“我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的。喏！快點…幫他…種回去……”她話語每頓一下，手就入肉深一點，待她話語終了，手已經複收回體外。

血淋淋的一隻手，還有她愈來愈難看的臉色和淙淙而流的心口血。

尹落落皺著眉竭力將右手微揚，角鳳華動容了，因為她的舉動。他沒有去接，滾熱的血玲瓏卻被她強塞在他的手裡。

“妖王…角羽…靠您了……”說著，她的身子已經有點搖搖欲墜，向一邊傾倒。

妖王見狀，不由抬手發出一道靈光，托住將要閤眼的尹落落。

“小九，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幫她護住心脈！你們兩個也是，通知姐姐們來此。”

“是，父王。”

三個女兒一齊應聲，九尾應聲之時，已經以手護住尹落落的心口。都說九尾的妖力是最純粹的，她出手一剎，那湧動的血便肉眼可見地一點點止住。

忽然間。

山谷裡回蕩起尋不到源頭的狂妄笑聲：“哈哈哈——等到了！都說神仙也有打盹的時候，我終於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