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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和範老師聊了許久,什麼都聊,一會兒笑著說起原來在學校的趣事,一會兒又範老師給夜光講講大道理,給他說說自己的一些閱歷。
到底是病人,多說了一會話就累,範老師明顯精神很疲憊了,夜光見範老師這番模樣,也不好和範老師一直聊下去了,提出了告辭。
範老師沒讓他立馬走,反而看了看範青雯和柳池煙,“青雯,你帶池煙去轉轉吧,爸有些話想和小夜說說。”
範青雯疑惑不已,“爸,什麼話啊,還得特地把我們支開?”
範老師一板臉,“叫你去你就去,問這麼多幹什麼。”
範青雯聳聳肩,領著柳池煙出了病房,出去的時候還好心的提醒柳池煙戴上墨鏡和口罩。
兩人都出去了,夜光看了看範老師,“範老師,您有什麼話就說吧。”
範老師點點頭,“小夜,範老師在和你說最後幾句,你別嫌煩。”
夜光:“哪能吶,範老師您的一席話,當我十年書,怎麼會嫌煩,您說,我聽著。”
範老師看了看夜光,“小夜,老師怕是日子不多了。”
夜光:“範老師,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您日子還長著呢。”
範老師搖搖頭,“你也不用安慰我,我看得開,人總得有這麼一遭,臨到死自己還是有些感應的,說不定現在索魂的黑白無常就在我旁邊等著我嚥下這口氣呢,這些話,我不敢和青雯說,怕他擔心,但我自己知道已經到頭了,指不定哪天我就走了,說不定就是明天,或者後天,反正是這輩子要到頭了!”
夜光沉默不語,範老師的病確實不容樂觀,醫生都束手無策,基本上一隻腳已經踏入黃泉了。
“老師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範老師突然轉過話題,“夢到了很多東西,也夢見了你。”
“範老師你夢見我什麼了?”夜光問道。
範老師沒有立馬說話,用深邃渾濁的眼睛看著夜光,緩緩道,“我夢到你站在高臺之上,臺下無數的人對你頂禮膜拜,口中稱你為聖師,但是你站在高臺之上,卻六神無主,宛若沒有靈魂,恍惚間我看見你頭頂的青天垂下一直大手,手上提著幾根線,線的那一端連著你,大手中的線輕輕一扯,你宛如木偶一般朝著臺下揮手。”
夜光瞳孔縮了縮,心中翻湧起波濤巨浪。
要是換成別人,聽到範老師說這麼離奇的夢,可能只是笑笑罷了,但夜光聽著確實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