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老宅時,阿月做齊了粥菜,正為粉粉碗裡添食。
萍姨倚著窗,在面前飯碗裡挑挑揀揀,眉頭皺來皺去,勉為其難夾了一筷子咀嚼。
樓楓秀上前,打了井水,跟阿月一起洗了手。
接著拿起湯勺開始盛粥,期間開口,道“吃完飯,去一趟南五裡街。”
“做什麼?”
“你去教雀雀認字。”
阿月默了默。
“你沒有問過我。”
“我現在就在問你。”
“你一起去?”
“我去幹什麼?”
“你願意一起去學,我就願意去教。”
“我學?我有什麼可學的?”
“雀雀可學,你為什麼不可學?”
“我不去。”
“好,那我也不去。”
“你愛去不去。”
“嗯。”阿月說罷,起身就往外走。
“你往哪走?”
“回絕。”
樓楓秀倔,阿月比他還倔,跨過塌牆,果然要去回絕。
他愣了大半天,操了一聲,一把扔了湯勺。
萍姨捧著碗看人吵嘴半天,見他發火,哀嘆兩聲道“是吧,你也覺得難吃是吧?”
樓楓秀沒理,急的恨不得上躥下跳,在塌牆跟前走來走去,不知追還是不追,氣上頭,一腳踹上牆,牆塌的更厲害了。
他緩了緩,佯裝淡定,裝模作樣擼狗。
等阿月回來的時候,天近正午,狗子都快被他摸的禿嚕皮了。
他看阿月,阿月帶了一份粘糕,放到桌上,接著坐下,吃早上剩掉的飯菜。
半天,忍不住了,他問“你說完了?”
“嗯。”
“你真說完了?”
“說完了。”
“行,你行。”樓楓秀終於放過狗子,上前,從他手裡奪了碗,拽著人就往外走。
阿月也不掙紮,老實跟著。
樓楓秀焦躁不安,滿腦子想的都是,別人家裡的小女兒,七歲就有兩位教書先生,還要額外豢養童養夫,雀雀怎麼辦?雀雀連識字機會都沒有嗎?
不可能。
你說不想就不想?不想也得想。
到了南五裡街,樓楓秀把阿月拉到李大娘跟前。
李大娘發懵,雀雀也懵,但還是乖乖叫人“哥,阿月哥。”
樓楓秀推了推他,低聲威脅,“趕快說。”
“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