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樂的合不攏嘴,她手裡還掄著菜刀,在腰間圍裙上擦了擦手,走出大門,拉住二撂子的手“好孩子,今天就在這裡吃吧,嘗嘗大娘手藝。”
“好!”二撂子當即應下,反拽著老杜進了大門。
李大娘挽了挽耳邊碎發,笑眯眯朝樓楓秀道“小楓,到家了怎麼不進來,大娘可拉不動你。”
“......嗯,我在,我看一看對聯。”樓楓秀裝模作樣,讀了一遍對聯“願得長如此,年年物候新。”
二撂子進屋就跟雀雀來回跑灶屋端菜,老杜頗有顏色,看桌上還擺了壇酒,當即取了酒盅挨個斟滿。
樓楓秀反倒有些緊張,坐在位置上不敢亂動。
倒完酒,老杜端起酒盅,往他跟前一坐“兄弟,咱倆人今個好好......”
“坐對面去。”
“......操。”
雀雀跟二撂子端回最後一樣大菜,二撂子拿著筷子就往他身前位置落座“秀爺,我還沒跟你說呢,等來年開春......”
樓楓秀伸手攔了一下“起來。”
“啊,為什麼呀?”二撂子不解。
對待二撂子,跟對待普通人有所不同。
不同之處就是,他毫無眼色,且愛刨根問底。
“你菜端完了嗎?”樓楓秀問。
“端完了!”
“再去看看。”
“不用看啦!阿月把火都滅了!”
“......”
“撂子過來,坐這。”老杜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自個左手邊的位置。
李大娘做了滿桌好菜,一行人一同入坐,阿月自然而然落坐在樓楓秀身側。
畢竟凳子就六張,最後剩下那張空的,就擺在他跟前。
但是,二人沒有說話。
除了雀雀,每人跟前都斟滿了酒,入坐時共同舉杯,慶賀新年。
雖然阿月沒有和他說話,但在碰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樓楓秀開心了半天,心尖尖好像躥出了一把小火星。
心想,阿月不僅坐在我跟前,還碰了我的手,一定是不生氣了。
老杜見人齊了,於是問“阿月,牆頭你補上的呀?”
“不是。”阿月回道。“大娘買的磚。”
阿月一早便跟李大娘置辦年貨去了,買齊東西,仨人就回了老宅。
李大娘頭一回到他們住處,眼見牆頭塌陷,大門緊鎖,整棟房子危的戰戰兢兢。
心說這哪像過年的,分明像來貧民窟慰問貧民的!
當即去買磚石補牆,後又砸鎖開了大門,掃窗門,掛紅燈,貼門神對聯,操手做年夜飯,這場烘托起了新年氣氛。
“補牆的活最麻煩了,來回搬騰磚怪累人的,你怎麼不去喊我們回來。”老杜又問。
雀雀搖搖頭“不知道我哥在哪啊,他好久沒到街上來,我娘讓阿月哥去喊我哥早些回來過年的,但是......”
“雀雀。”阿月出口打斷“小心,筷子要掉了。”
雀雀聞聲轉移視線,只見筷子一角確實搖搖欲墜。
樓楓秀聽到這裡,心頭那點小火星頓時就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