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沒多說什麼,徑直將銀錢丟到樓楓秀懷裡。
“你的月錢。”
“不要。”樓楓秀又給重新丟回去。
“為什麼不要?我路過前頭稱了,足足五十兩。”
“誰給的?”
“當然是......榮爺,榮爺欣賞你,給的自然多。”
“我不去,也不要。”
“怎麼就不去了又?榮爺說了,以後你的月銀,都是五十兩!”
“老杜,你從不許我坐上賭桌,那是種什麼地方,你比我更有數。”他看了他一眼,繼續道“老杜,還完你的債,早點脫身吧。”
老杜默了片刻,直將銀子扔了回來“銀子,你自己還。”
說罷,不由分說,轉身就走。
“小杜,說完啦?快過來吃粘糕啊!”
“不吃了大娘,還有事呢。”老杜跟大娘道了個別,沒再回頭。
那包銀子挺沉的,壓手。
盡歡場是個銷金窟,萬貫家財只入不出,家毀人亡妻離子散每天都在發生,打手依賴那些喪心病狂孤獨一擲的賭徒活著,這樣的賭徒越多,他拿到的越多。
而需要的,只是他最慣做的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樓楓秀將銀子掂在手中,只覺得慚愧羞恥。
他曾差點沉浸其中,享受同僚追捧,甘願同流合汙,萬劫不複。
“阿月,我去一趟盡歡場。”
阿月研好了磨,準備落筆,接待第一個代書來客,聞言頭也沒抬,只道“晚飯一起吃嗎?”
“午飯也吃。”他說“我去還了銀子就回。”
阿月抬起頭,與他目光相觸,點頭道“好,我會等你。”
樓楓秀去了盡歡場,當時榮爺不在,也沒見著老杜,聽同僚說,倆人被白虎堂的叫去了。
他還等著回去吃午飯,便將銀子交給莊家,而後轉身就走。
自以為就此與此地,切斷了關聯。
晚上書攤遲遲沒收,樓楓秀讀信讀的口幹舌燥,祈大爺他兒子官職肯定閑,否則哪來這麼多空閑隔幾日就來一封信?
更可氣的是,他明明看見雀雀給他讀過一遍,這老頭子非嘴硬,說小女娃聲音小,他沒聽見。
收完書攤,樓楓秀幫李大娘收粘糕攤,臨離街時,李大娘叫他跟著一塊回家,說要拿樣東西。
是條新被褥。
“我前個見你跟阿月就一條被子,那怎麼行,凍著了可不是小事,你別嫌棄,這條是新的,我閑的時候給雀雀做的,為了以後當嫁妝使來的,這條你抱回去先蓋著!”
“不用。”樓楓秀想都不想拒絕“我沒凍著過。”
“你不冷,阿月也冷啊!”
“真不用,阿月也沒凍著過。”
“那你不嫌擠的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