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很快發覺不對,折身走回來,猛見廂房坐著阿月,又聞狎司道出昌叔名號,心道哪會是傳菜的事!
遂出手將門緊緊合上,拉著樓楓秀要走。
“放手!給我開門!”
“孩子大了,也該,也該開開葷,你別嚷!”
“屁話!阿月你聽......”
話音未落,老杜一拳頭砸過來。
樓楓秀挨的結實,疼的發懵,眼神都變清澈了。
“秀兒!你聽我說,待會我借機出來,一準將他勸走!”
樓楓秀舌頭頂了頂腮,納悶道“那你打我幹什麼?”
“我,我不是,對,榮爺讓咱傳菜,咱就得做好本分,你這鬧起來,多不給榮爺面子,是不?”
老杜好說歹說,才將樓楓秀安撫下來。
臨走,他還狠狠踢了一腳門,在勾月廂房外威脅道“你等著吧阿月!”
廂房內粗聲浪語,滿席皆是東西樓最出名的菜色,跑腿的小廝已然布好了席面。
二人甫入內,與主位上昌叔對上了眼,他杯底敲了敲席案,廂房一時靜了。
旁侍的竇長忌神色無端發緊,周業生但笑不語。
其餘人等無非妓子伺候,唯獨昌叔身後站著那幾個怪模怪樣的人物。
他們每每與昌叔同出同入,雖然從不開口,但很難不讓人一眼留意。
不光只是因為其中一個缺了鼻子,同樣面無表情,眼裡死氣沉沉,怎麼看都不像活人。
樓楓秀蹙眉,差點忘了他們來此地的目的,老杜心知肚明,小聲道“等等榮爺,聽榮爺吩咐。”
話正當時,榮爺聲音在身後響起“站這麼老實,還不入坐?”
“我二人瞧這席面菜色全了,不知榮爺還有要吩咐的麼?”老杜道。
“原來早有安排,是我過慮,既然來了,你們跟著就坐用席罷。”
話音剛落,樓楓秀毫不客氣,轉身就要走。
不等跨出門檻,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叩上肩頭。
“站住,昌叔有話要問。”
力道宛如焊了鐵,箍的他肩骨欲裂。
攔他的正是昌叔身後缺鼻子的男人。
昌叔起身走來,親暱樓楓秀肩頭,一個眼神,將他壓坐席面前。
“上回一見,才知兄弟不是俗人,怪不得小雞兒對你耿耿於懷,昌叔欣賞你,以後就來我手底下,不必吆五喝六裝腔作勢,往後,叔分個錢莊給你管,如何?”
“不用,我不會。”樓楓秀打定主意不給面子,掙開他的胳膊,那隻腳還要往出口邁。
榮爺急了,連忙把人拽住,拉到自個位置上“各位爺都在,你一個不敬敢走?還想不想留賭檔了?”
對於樓楓秀給臉不要行為,昌叔好脾氣的沒在意。
他手指在嘴角刀疤扣了扣,拉著嘶啞的嗓子道“不會就學嘛?誰是孃胎裡擠出來就會的,對不對,小千。”
他沖小千,也就是老杜,勾了勾手,指了指旁位置“坐。”
老杜滿身冷汗,不安坐下。
昌叔給人倒了杯酒,推到跟前“你上回跟我說,那個叫,叫阿月是吧?怎麼不帶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