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就吐吧,還殃及了周遭。
樓楓秀剛穿的迎春新衣,全給吐髒了,他嫌惡的擰開他的臉道“滾開,朝那邊吐去。”
“哦。”沈懷一扭過頭,垂著腦袋作嘔,嘔了半天,忽然叫了一聲“刑遇案。”
“我在。”
他頗為心安理得的想,刑遇案會一直在。
須臾,刑遇案伸出手,遞了他一杯水。
他微微抬眼,沒有接,便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唇瓣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那根手指猛然縮了回去。
沈懷一覺得有點委屈,扭過頭嘩啦吐掉漱口水,道“恩公,我吐不出來了。”
“那也滾。”
“哦。”緊接著身子一歪,就被刑遇案扶了個正著。
雀雀忙裡忙外打點,此刻正站在廳門外正在挨個送客,眼下戲臺都停了,八十八桌還有大半沒能散盡。
她打算過來催一催,回來時見這場面十分不堪,捏著鼻子繞開嘔吐物,對神智清醒的刑遇案道“伏公子,你先帶他們到雅間洗一洗,我已經讓人燒好了浴湯送去。”
“好,多謝。”刑遇案將沈懷一扛起,提前與諸人道別,徑直離了席。
樓楓秀聽周遭時不時傳來嘔吐聲,自己也想吐。
雀雀還沒張嘴,瞧他那欲吐不吐的樣子,避免遭禍,匆匆於歌沉蓮使了個眼色,逃似的跑出廳堂。
大家都在喝酒,唯獨樓楓秀吃的最為認真,腹部滿滿當當,正在胃囊裡面做翻滾運動。
他猶豫兩下,膩膩歪歪道“阿月,我難受。”
“哪裡難受?”歌沉蓮將手放在他腹部,輕聲問“疼嗎?”
“不。”樓楓秀搖搖頭“我想吐,可我不想吐。”
歌沉蓮失笑,瞭然道“沒關系,不算浪費,吐出來就好了。”
“行。”樓楓秀就是這麼盲目信賴阿月,當場彎腰,吐了個幹幹淨淨。
“啊!”甚先揹著身子在跟鄰桌老伯勾肩搭背,意為這雪夜即興賦詩,驟然間哀嚎一聲,垂著罪濛濛的眼睛道“東家,吐我鞋上了!”
樓楓秀可算吐了個痛快,一擦嘴,豪爽無比道“我帶你買新的!來,我敬你!”
他想伸手攬人肩膀,眼前一花,一頭往下栽,幸而歌沉蓮拉的結實,將他拉穩,控制在懷中,向諸位道“抱歉,夜色已遲,恕我二人不能繼續奉陪。”
“能,我能。”樓楓秀堅持道。
“楓秀,該回家了。”
“我不回家,你昨個才折騰老子一宿!”
樓楓秀矜持了一晚上,對待歌沉蓮的靠近持冷漠態度,誰知甫一開口驚為天人。
席間哦哦嗯嗯連綿不斷,眼色相互一遞,頓時瞭然於胸。
樓楓秀繼續胡言亂語道“色情狂,滾開,杜少三,哪去了!我今晚要住你家!”
歌沉蓮將他攬腰橫抱,樓楓秀掙紮幾番,不留餘力嚷嚷道“老杜!”
瞧見二人離去,席間兀自八卦道“君王學識淵博,月上重樓誠不欺我!”
“什麼嘛,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啊?”
知情人士掩嘴一笑,搖頭晃腦,自比風雅,咿咿呀呀唱道:
月下沉雪歌沉蓮,月上重樓幾時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