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楓秀繞開顧青民,還要往前逼進,顧青民怒道“夠了!不怪阿月小友對你隱瞞此事,你做事當真毫不考慮後果!想想阿月小友吧,如果哪天他能回來,難道要去牢裡看你?”
樓楓秀目光暗了暗,伸手扒開顧青民。
“來人,摁住他,奪刀!”
“不用。”他丟掉長刀,解釋道“我不動手,我有話要問他。”
顧青民緩了口氣,這才讓開身子。
周業生直挺挺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樓楓秀俯身拍了拍他的臉,沒醒。
“他怎麼了?”
“嚇暈了。”
“......”
“小可審訊時,自會代你追問阿月下落。”
“還有,小老虎。”
“什麼老虎?”
“一隻玉虎,被藏寶閣興爺搶走,周業生交給竇長忌出海交易。”樓楓秀停頓片刻,繼續道“竇長忌,答應我,會帶小老虎回來,但他死了。所以,小老虎一定還在他們手裡,問他們,究竟在哪。”
“興爺?”顧青民看過一遍,疑道“白虎堂重點頭目幾乎都在這,包括地上誤傷致死的那個,其中沒有此人。”
一名捕快緊接著道“大廚不久前看見,有穿白虎堂堂服的人從後廚逃了,已派人去追!”
“大人!這人懷裡抱了一箱黃金!”那名捕快因意外收獲而狂喜道“他肯定跟堂主有不可告人的關系,興許今日這場宴,請的就是此人!”
“沒有這回事,上下級罷了,我只是個好心的賬房先生!”方才與他撞了腦殼的青年先生,抱著滿箱黃金,哆嗦捧到樓楓秀面前,道“這些,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隻小老虎。”
白虎堂一幹打手押回牢獄,老杜領著雀雀,候在衙門口等著捕快凱旋。
見他們拉了一長串雜碎回到衙門,倆人連忙簇擁上前。
一個紅著眼準備抱著他哭,一個紅著眼準備給他倆大嘴巴。
但雀雀跟老杜都沒能做到,因為樓楓秀扛著一隻沉甸甸的箱子,讓人不好下手。
除了昏死的周業生之外,顧青民對白虎堂成員逐一審訊。
本不指望能得到這群地痞子老實交代,竟是賬房先生率身而出,伸張正義,為撇清嫌疑抽身自保,不留餘力揭露所有白虎堂私密。
此人名為甚先,他頭腦清晰,言辭嚴謹,佐證確鑿,指認白虎堂私設冷窖,用以殺人無形,同時交代若幹齷齪事。
為表明立場,他當場立誓,直言自己從來沒做過壞事,背地裡還偷偷摸摸按時繳稅。
甚先讀過幾年聖賢書,可惜屢試不第,為謀生開始從商,竟做生意一事上極具天賦,半年收了本,一年淨盈利,正美滋滋打算擴個三進三出大宅子,娶幾方嬌妻美妾,誰知就被白虎堂盯上了,不光搶他生意,還被看中腦子活泛,擄來替白虎堂管賬。
周業生一直以為,顧青民年年頒發匾額,是他示好手段。
但實不知,的確是賬房先生納稅到位。
而關於小老虎,甚先也只知前幾日堂中多了一樣玉虎寶貝,準備賣給某位海商。
堂主動作很快,當天就啟程渡海,今日一早,便帶回這箱黃金。
今日宴請,邀請的是青龍幫新任幫主,劉勝海。
說是新任,其實不然。
劉定邦潛逃多日,不過換了個新名字,準備重新叱吒江海大陸。
堂主今日所邀,正是那一朝潛海了無跡的海龍王。
賬房先生此來,被委任以清理舊賬,為新的合作鋪墊友好的橋梁。
但是青龍幫主興許早對勢微的白虎堂嗤之以鼻,遲遲沒來,反倒等來了樓楓秀。
白虎堂頗能茍延殘喘,顧青民不敢牽連祈為良,他在清剿地痞一事有了成就,不願就此放手,日日苦思冥想,該怎麼徹底挖掉這群毒瘤。
現在倒好,樓楓秀不管不顧硬闖,一舉砍傷周業生,此時再加甚先條例清晰呈貢物證,佐助顧青民一連定下無數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