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在她脖頸裡,陶醉不已,用力掐著她的胸脯,壓上欄杆,面朝著鬥獸場上尖叫不止。
觀獸臺是整個地下賭坊最好的角度,居在二層廊道正中,鬥獸一覽無餘。
正當他狂笑著暢快恣意,下方突然發生騷亂。
奴才們跑丟了鞋,趕上觀獸臺來彙報,正說是青龍幫的從上頭打了進來!
近來周仁昌行事收斂許多,青龍幫掐這個點故意來挑事,恐怕知道他剛剛折損左膀右臂,妄想來給白虎堂點難堪。
興致遭到破壞,女人識趣,忍著胸脯疼痛,攏緊衣裳退了下去。
“你過來專程告訴我?是指望老子去打退他們?”
“不是,昌叔,我看青龍幫帶的人多,恐怕有備而來,咱是不是得,得派人去堂裡要人支援?”
“不用,你們個個以一當十,我看夠了。”
“昌叔,不,不太行......”
“不太行還他媽杵在這幹什麼?養你他媽是用來餵狗的嗎?整天只知道問問問,操你媽的一群廢物!”他起身,腳下猛的趔趄,眼前有點發黑,不小心推翻了桌案酒肉。
那奴才被他怒火所震,連忙退出觀獸臺,招呼人迎戰請援。
兩幫從外場打內場,賭客躲躲藏藏跑不出去,哭天搶地,烏泱泱比早市還鬧騰。
周仁昌好心情煙消雲散,他俯視鬥獸場裡油光滑亮的乖乖。
總覺得它,今日異常暴躁不安。
忽然間,照亮鬥獸臺的籠燈,興許燒盡了燈油,一盞盞熄滅。
有人走上觀獸臺,木製的廊道,響起吱吱呀呀聲。
他看見飼養工端著酒肉,送到他跟前桌案上。
“誰讓你送的?”
“竇爺。”他話音沙啞,口齒略感不清。
周仁昌感覺嘴角抽搐了兩下,竇長忌已經多日不敢再來,此刻怎麼會在?
他回過頭,仔細看那飼養工一眼。
他的嘴,似乎不那麼歪了,背,似乎也不沒有彎曲。
那張臉,越發眼熟了。
“你怎麼還不走?”
“我來賀喜。”
“喜從何來?”剛問罷,周仁昌眉頭一擰“你他媽不是啞巴嗎?”
“賀昌叔,趕赴黃泉。”
周仁昌操了一聲,忽然就被那人往嘴裡塞了一塊腥臭囊包,那肉囊裡塞滿長針,橫豎插在口腔裡,吐無可吐。
他吞吐不得,想要反抗,卻覺得腳底發麻,雙臂無力,從嘴裡喇過喉嚨眼的刀疤,不受控的抽搐。
他往後一退,險些一頭栽下去,命懸一線間,拽住了唯一援手。
飼養工的手,覆上那隻青筋暴起的手背“杜爺來親自送你一程!”
地下賭坊哀聲遍野,墜地聲吞沒在洪流中。
那黑豹子兇猛未褪,在黑暗中,嗅到了某種致命的味道。
尋著味道,準備無誤咬上那掙紮著想要爬起主人的咽喉。
黑豹咬爛了脆生生的喉管,從他的口齒啃起,狼吞虎嚥著熟悉的血肉。
老杜咬著牙,接上錯骨的下顎和腳踝,從口腔取下一枚魚鈎,自背脊抽出一根銀針,撕掉眼上肉皮,擰了擰鼻頭,腔口取出兩粒黃豆。
唯獨頭上爛瘡,是實打實搗爛沾水引起炎腫造成的。
他帶上一頂漂亮的翎羽帽,走下觀獸臺,剝開外衣,裡面已經是一身纏著金線華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