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撂子睡的昏天黑地,察覺不到分毫威脅。
“......你來幹什麼。”老杜警惕道。
竇長忌不緊不慢站起身“杜爺,您這一夜去了哪?叫我好找。”
老杜低聲道“竇爺有什麼指示,外頭好說。”
“行。”竇長忌瞥了一眼熟睡中的二撂子,走出雜貨間。
“竇爺,咱們之間,沒必要攀扯上撂子吧?”
“杜爺放心,你們的命,還值不得髒我的手。”
“那竇爺到這來,不可能是為了看我是不是還活著吧?”
“是。來看看你,還能不能用。”
“我本就是一廢人,能有多大用?我不知道秀兒在哪,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再告訴你,你要不痛快就弄死我。”
“秀爺不明白,但你應該比很清楚,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他。”
“那不好說,你來沒有白來的,直說吧,還要我替你做什麼?”
“杜爺昨日逃後,錯過秀爺孤身以一己之力幹廢昌叔手底下三個劊子手的精彩場面。”
“我不是逃!”
“不必向我解釋,您人品性情,大家有目共睹,我替你記得清清楚楚。”
老杜感到屈辱,他攥緊拳頭,咬腮道“小豆子,你有資格麼?你忘了自己曾經是什麼德性了吧?”
“一刻不忘。”竇長忌輕聲道“所以我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比起不得好死,最怕不得好活。”
他微微一嘆,眉眼掛著笑意,全然不覺丟臉。
“為了保證能夠活的像個人,做小伏低,諂媚討好,拋棄同伴,背叛自我,殺人放火都可以。”
“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想逃對嗎?你認為,昌叔抓不住樓楓秀,會放你逃走?”
“明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說了,要你這條賤命,只會髒我的手。放心,我已經替你將人支走了,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裡,我想用它,換個條件。”
“你想要幹什麼?”
“不如問問你自己,想從昌叔手底下活下來,你得幹點什麼?”
老杜臉色一變,頓時意識到他言下之意。
“你想要我替你殺掉昌叔?你來找我?為你殺人!?”
竇長忌拍了拍他肩頭“別激動,杜爺,不過是清除個腌臢雜種,死了奪命閻王,對咱定崖百姓,可是樁大善事。”
“這麼好的事,怎麼輪得到我頭上,感情竇爺手底下幾十號人物,全是群廢物?”
“沒必要瞞你,白虎堂內,沒有我可信任的人。周業生盡管忌憚周仁昌,二人叔侄一丘之貉,倘若我敢露出半點殺意,恐怕先死的定是我。”
“我當你橫行霸道百無禁忌,呵,既然如此,去請那位縣令豈不更好?顧青民經過昨夜風頭正勝呢,大清早滿街都在盛傳他壯舉,春意濃都敢查封,還有什麼不敢的?你在這群人跟前湊那麼近,交出點把柄,說不定還能棄暗投明!”
“那縣衙形同虛設,不過一朝借力,我不敢信。你我都清楚,想要弄死周仁昌,可靠的只有一隻腳踏進閻王殿的人。”
“那我可真想不到,老杜能得到竇爺這樣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