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鬆了口氣：“那就好，這是一場蓄意的襲擊，馬車沖卡不成便直接引燃了車上的麵粉，妄圖造成粉塵爆炸，這走的恐怕是同歸於盡的法子。”

“又是這樣，”魈沉下了臉，看著爆炸在道路中間留下的深坑，“大機率是夢之魔神的手筆，之前在玉京臺也有人依照此方法襲擊，幸好那天歌塵浪市真君在不遠處觀花，才沒有造成人員損失。”

“難怪最近的商隊襲擊案傷亡人數少了許多，他們只怕是在商隊裡渾水摸魚，只等進了城再大肆破壞。這種不要命的法子，一看就是夢之魔神的手筆，生或者死，沒有選擇。”

“果然消停不了一會，”江雲冷哼一聲，“我之前還同雷卡說呢，‘壞人靜悄悄，必定在作妖’，夢之魔神看起來是暫時蟄伏起來了，但背地裡指不定是在憋著什麼壞事呢。”

“沒錯，大人說得對！”魈身後的一個紅發青年突然探出頭來，亂糟糟的紅發橫七豎八地立著，但人卻很精神，“那死老鬼動不動就‘生或者死’，還什麼入夢是對你最大的獎賞，呸，誰想吃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境啊。”

“你是……”江雲有些疑惑，這人身上同樣有儺面花紋，應當也是一名夜叉，但他似乎沒有印象，在浮舍那也沒見過。

“我是銅雀，金鵬大人的族人，”青年爽朗地笑了起來，“我都聽金鵬大人說了，您是我們這一族的大恩人，有什麼事您盡管使喚我！”

“哦銅雀啊，久仰大名……等等，你就是銅雀！”江雲有些激動地指了過去，璃月港著名經典銅雀廟啊，據說保佑學業事業十分靈驗。

銅雀看江雲激動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誒，金鵬大人居然提起過我嗎……”

“江雲，你們之前抓到的馬夫還活著嗎？”魈快速截住了銅雀繼續滔滔不絕下去的話頭，“我現在負責搜查緝拿璃月港一切可以人員細作，那個馬夫不用送總務司，直接交給我就可以了。”

“那也行，”江雲一口答應了下來，讓千巖軍把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的馬車夫帶走。

帝君給這個任命倒是不奇怪，夜叉素來擅長隱蔽和殺戮，魈掌握著的還是最擅長偵查的風元素，如今被封鎖住的仙力解開，最後一絲妨礙也消失了。

爆炸的動靜不小，不多時，得到了訊息的天工司就派人過來把剛剛炸出的那個深坑給填上了。

看著修補好的地面，江雲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扭頭同魈隨口說道：“你看看，這就是你盡管炸，要是修不好，那就算我天工司輸。”

魈微微露出一絲淡笑：“璃月港人員混雜，離建成日越近，各路魑魅魍魎越是橫行，你司掌的天工司更是重中之重，平日要多加小心。”

“放心，”江雲突然注意到了銅雀手裡提著的一條魚，戲謔道：“怎麼，你們平日還有空買菜？”

“這是人家魚攤老闆送的，”銅雀提了提手中的魚，大大咧咧地說道：“江雲大人您是不知道，就吃虎巖那家的烤魚攤子，三天兩頭的魚獲短缺，也不知是遭賊了還是怎麼一回事，結果這次排查才發現，他們家的後牆根裡竟躲著一隻偷偷上岸水族，成日就偷那烤魚店老闆的魚。”

“水族，那不是奧賽爾的眷屬？漩渦之魔神也摻合進來了？”

魈搖了搖頭：“根據審訊，這個水族接到的一直都是潛伏的命令，每天也就偷點魚店老闆的魚，別的事一點沒幹，同夢之魔神的細作相比，倒更像是觀望的。”

“這真是……”江雲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畢竟依我看，現在整個東大陸的魔神視線估摸著全都集中到了璃月港上來。”

被他忽略了許久的雷卡小心地湊了過來，此人因為拖車太重走得慢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老闆，咱是不是得先把藥劑送過去，超時了可是要退定金的……”

“也行，”江雲沖魈點了點頭，“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對了，晚上和銅雀一起過來吃飯，我燉了醃篤鮮，到時候可別忘了。”

就像重新轉上發條一樣，爆炸間隙的閑談也不過是短暫的休息，事情結束，所有人又重新回到了匆忙的節奏之中。

江雲和雷卡快速在街巷之間穿梭，因為嫌雷卡的動作太慢，江雲索性把機械狗放了出來拉車。

江雲邊腳步飛快，一遍匆匆說著：“給我記下來，二型吊車的滑輪轉換不夠靈活，督促天工司快點出第三版圖紙，三號船塢的南部區域規劃還是不太合理，改成……算了，等下去二號港的時候順路看一下再說，然後是……”

雷卡一邊拿著筆快速記錄下上司這些忽如其來的靈感，一邊還要注意躲避機械狗飛速運動間揚起的沙塵。

“老闆，我們這樣真的不會超速被攔嗎？”

“放心，當時訂法律的時候我特意在總務司那留了個漏洞，只有馬車才有限速，機械狗不在千巖軍的管轄範圍內。”

……

魈和銅雀繼續在璃月港中搜查著細作的蹤跡，江雲也要匆匆奔赴二號港口檢查龍門吊的架設。

仙人、凡人、匠人、軍人……所有人為璃月港的建設而奔走，一齊等待著海上的第一片帆在港口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