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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流浪大地的樂團

“我們是流浪大地的樂團, 我是笛手晨光，還有指揮斯圖爾特，琴師圖爾斯, 節拍手克留茲理德。”少女指著自己的同伴一個一個地介紹道。

指揮微微鞠了個躬, 琴師隨手撥動懷中豎琴的琴絃, 流出一段歡快的曲調, 克留茲理德則一心抱著自己的重劍，聽到自己的名字也只是略微點了點頭。

“你們好，我是這家店的店老闆，江雲。”江雲輕輕點了點頭, 推了一個酒壺過去，“你們自稱流浪大地的樂團，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為我們介紹介紹你們的旅途？”

提到熟悉的話題, 少女立刻興奮起來，“指揮，指揮, 快把你那本樂譜拿出來。”

指揮慢吞吞地從包裹中取出了一本厚厚的記事簿, 書封上包裹著天藍色的綢緞，封面上繪著一樹一燈, 畫風笨拙地看起來就像是孩童隨手的簡筆畫。

晨光一把把樂譜從指揮手裡奪了過來，“哎呀, 別磨磨蹭蹭的！”

她翻開書扉，展示出其中的內頁：“你看，這是我們流浪與天地之間、見識過世間奇景後作出的樂章, 這是須彌的雨林和沙漠，這是楓丹的無垠海洋, 這一曲孤單焦灼……我想起來了，是那片傳說之中的燼寂海！大家用音符的形式記下這些世間的奇景，曲調就是我們的語言。”

“我們給它取了一個聽起來很厲害的名字，流浪樂章！”

江雲正在倒葡萄酒的手突然一頓，流浪樂章，他想他知道面前的少女到底是誰了。

宛如晨光的劍士，以劍為歌的劍舞者，倒於晨曦之前的少女，死後的歌謠化作清風吹遍整個蒙德，在蒙德的一些傳說中認為，她應當是在溫妮莎之前的風之神眷顧者。

在蒙德的史書上，這所謂的流浪樂團有另一個更加正式的名字——劍樂團。

那是在溫妮莎起義前的故事，異鄉的樂團來到了蒙德，他們的樂聲就連風神都為之沉醉。樂團同情蒙德人被貴族欺壓的痛苦，在羽球節的前夜，樂團在一場專為貴族演奏的音樂會上發動了刺殺，可惜精密的時記尚且有損毀之時，行動失敗後，劍舞者成為角鬥奴，指揮與琴師死於劍雨，唯有奏鐘者得以逃脫，在後來的故事中，他幫助溫妮莎發動了最終的起義。

貴族們的史書將其記錄為不義的暴徒，就連最為公正的史官對他們反叛的緣由也語焉不詳，直到舊貴族的推翻，劍樂團的樂聲才重新得到了正名。

少女期待地看著江雲：“老闆，要不要試一試我們的曲目，我們已經記載下了沙礫摩擦的聲音，雨林葉片落下的曲調，磐巖之中的回響，這次來到這傳說中的風與樂的國度，我們希望能在這裡記載下清風的聲音。”

江雲看著少女明亮熾熱的眼神，忽然笑了起來：“好啊，不過我有一個額外的請求，等到一切歸於最終的時候，你們能不能為我的小酒館寫一首歌呢？”

“最終的時候？”晨光茫然地重複了一遍，然後迅速得出了自己的理解：“您是說離開的時候吧，不愧是詩歌的城市，就連說話都有詩歌的味道呢，您放心，到時候我們大家一定會為您獻上最好的樂曲！”

“不過在開始之前，還請您聽聽我們曾經的音樂吧，這是一段關於磐石鑄成的巖港的回憶——”

琴師撥動琴師，少女橫奏短笛，時鐘滴答滴答有節奏地打著拍子，指揮的手指靈活地躍動著。

風帆鼓動，鐘鼓敲響，亭臺樓閣鱗次櫛比，落日下的巖港升起嫋嫋的炊煙，無盡的絲綢鋪設出華美的宮殿，觥籌交錯間盛筵被端了上來，似乎有老者坐在碼頭上，迎著海風講述著巖港過去的故事……

忽而轉調，笛聲隱約，琴師重重地撥動絃音，重劍墩墩，仿若層層密密的黑雲壓抑在城港之上，水龍卷接天而起，時鐘一點一滴地響起，宣告著審判時刻的到來，海神的怒火噴薄湧出。

突然一聲清脆的笛聲穿破了弦樂的進展，琴聲迅疾地行進著，笛聲不甘示弱，一調更比一調高亢，重劍手順手摸走吧臺上的一枚小銀勺，敲擊聲在琴與笛的夾縫之間間斷地響起，如同急促的鼓點一唱一和。

琴聲似乎終於屈服了下來，換上了輕而慢的短調，笛聲也放緩了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