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但這不是我們現在要考慮的事情，相信我，任務要是失敗了，天星砸死螭龍有點艱難，但砸扁我們兩個倒是綽綽有餘。”

對江雲的威脅，雷卡報以輕蔑一笑：“你把我當傻子嚇呢，這是你主動找到我的，又不是我騙你們，摩拉克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神明，就算實驗失敗了，要罰也是先罰你。”

“如果我說，那枚天星上就有帝君的權柄呢？”江雲扭頭看他一眼，笑容燦爛。

雷卡一抖，快速收回了想觸控天星的手，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簽的那張契約裡還有璃月保證不會因為這場實驗威脅他人身安全的條款。

見雷卡老實了，江雲也轉過身壓低了視線，小心地用巖之印開啟了天星，取出被鐘離藏於其中的一枚玉珏。

玉珏質地細膩，潤如羊脂，江雲閉上眼嘗試著感受著其上湧動的各種力量波動，終於探到了存放於其中的那枚契約。

江雲睜開眼，看雷卡在一邊幹站著，昂了昂下巴，示意道：“要不要看看？”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也能動？”雷卡試探地指了指自己。

“反正也是到時候你也要用來做實驗。”

雷卡小心地接過了玉珏，很快也感受到了契約的力量。

“我還以為契約都是用紙寫的呢，沒想到還能直接脫離實體存在，真是長見識了。”他摸著玉珏不住地感嘆，“真好，這樣連把概念提取出來功夫都省了。”

他試著深入感知一下契約的力量，畢竟這可是一個神明的契約，機會難得啊，但隨著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波動順著他的意識傳來，他的臉色很快就變了。

“為什麼我在契約上感受到了法則的力量？不是那張契約約束的法則，而是那種……”他感覺自己的思路有些混亂，以至於那張巧舌如簧的嘴一時之間竟連清晰地描述都說不出來了。

江雲莫名其妙地看了雷卡一眼，很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這是一個契約，一個帝君同法則簽訂的契約。”

“你的意思是，這個契約的條款寫到了法則裡面？”雷卡再次提高了聲音，“啊，對，你們真聰明啊，把合同寫到底層邏輯裡，的確是再也不會有人違約了。”

他癱倒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絕望地哀嚎起來：“兩個凡人，要把法則和魔神權柄煉到黃金裡，我老師當年帶我入門的時候也沒告訴過我煉金術是這麼瘋狂的東西啊！”

“顯然你今天見到了，”江雲眉毛都沒動一下，“這是個好事，說明你的學術水平已經遠遠超過了貴師。”

他猛地站了起來，在江雲身邊瘋狂地繞來繞去：“那是法則，法則，法則！”

思來想去自己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雷卡也只能長嘆一口氣，用手捂住了雙眼：“往好處想，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把地脈的葉子塞到金幣裡，這也算是在金幣裡留下了契約了。”

“真是個好思路，”江雲不帶半分嘲諷地平靜說道，“事實上我原本是打算這麼幹的，如果不是我的地脈葉子實在沒那麼多的話，畢竟這東西可比黃金貴多了。”

對他們來說，把巖之神的權柄賦予到黃金上並不是一件難事，黃金本就天然被賦予了財富的屬性，讓黃金成為貴金可比讓黃金長出鹽花順利多了。

真正的難題還在後頭，怎麼樣才能讓契約融入摩拉，讓摩拉真正成為“被所有人認可”的貨幣。

江雲再次嘗試將契約的力量催動進入貨幣，但很快，力量就被排斥，強制性脫離了黃金的約束。

看著又一次逸散在外的瑩白色光團，江雲緊緊皺著眉頭，“我們的思路不對，強行束縛肯定不行。”

“那會不是媒介物還不夠密切，”雷卡拿著本子快速記錄著實驗結果，努力在旁邊出主意，“上次我們甚至把一小塊天星粉末扔進去了，還有比這更密切的東西？”

“沒那麼簡單，”江雲嘆了口氣，拿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感覺其實沒有那麼麻煩，只是一點關竅我們還沒有發現而已，就像上次弄到最後發現鹽自己就是最好的權柄媒介一樣。”

在原本的時空中，無論多麼麻煩，巖王帝君還是創造出了摩拉，那個時候可沒有技術和他差不多的煉金術師幫忙，帝君照樣解決了問題，這至少說明，那個最根本的問題或許並不需要使用神明的力量才能解決。

江雲看著杯中的茶水，究竟差了什麼呢？

他再次回想一遍契約的內容，那幾段簡短的文字已經被他記得滾瓜爛熟：

大陸所流通的一切銀錢皆是我的血肉；

我在以這樣的方式，為人類一切的汗水、智慧和未來做擔保；

這是我對眾生的信任，辜負了它就是玷汙了我的血。

眾生……眾生的信任……”

他用力一拍手：“我知道差誰了！差了眾生！眾生回應了他的信任！”

雷卡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迅速和江雲對視一眼，激動地幾乎要握不住手裡的鋼筆：“所以……”

“所以我們現在要找的，是那個可以代表眾生的媒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