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您的配合,這是您的筆錄,請在這個角落簽個字。”
刺啦——
木椅被推了開,江雲從審訊椅上站起身,很沒個好氣:“我說萊茵芬德少爺,我只是個路過的而已至於找我這麼多次嗎,我老師最近佈置給我的任務也沒完成,您知道一個煉金實驗突然中斷會浪費多少材料嗎?不,您不知道,您只關心你自己。”
“我很抱歉……”
江雲一抬手止住了萊茵芬德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很遺憾地告訴您一聲,因為這次的提審,昏睡著的那幾位解藥的進度恐怕又要往後延期三天了。”
萊茵芬德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向您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行嗎。”
“希望如此,”江雲抱著胸斜著眼看向這位可憐的侍從騎士,作為蒙德城中難得還在踐行著騎士之道和貴族禮儀之人,江雲他本人對其其實是抱著高度的尊重的,但遺憾的是,無論是那個人在早上七點敲門告訴他還有一個審訊需要處理,江雲都不會給他任何一絲的好臉色。
推開審訊室的門,走過長長的連廊,隔壁就是監獄區域,就連最牢固的牆壁都無法阻隔的呻吟與重重疊疊痛苦的哀嚎隔著欄杆傳了出來。
江雲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因為貴族們“絕不放過”的命令,牢獄之中此時已經塞滿了人,不斷有人被調出來審訊,但很快又有新的人員補充了進去,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裡面甚至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雖然一時半會想不起名字,但都是酒館裡的老主顧了。
江雲在一間監獄前停住了腳步,他指了指裡面一個衣衫襤褸之人:“我認識他,胡德,羽球節那天晚上他就待在家裡,我們一整個街道起碼有十個人可以給他作證,他和少女失蹤案有什麼關系麼?”
萊茵芬德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幾聲,不安地把頭扭了過去:“您知道的,他畢竟也算是一個可疑人員,據說他和暗夜怪盜有所聯系……家屬又交不出贖金……哎……”
說到最後他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他清楚地知道關在裡面的多少所謂“嫌疑犯”都是被胡亂抓捕進來的,他也只能在他職權的管轄範疇中盡可能地釋放那些無辜者,可卻無法阻止那些大肆依靠其斂財的貴族們。
“這樣下去不行,”江雲搖了搖頭,說道,“這樣下去絕對不行,胡德他有兩個孩子,一個老母親要養,還要繳納給勞倫斯家的租金,他現在被關進去了,那他的孩子和母親由誰來養,房租由誰來交?”
牢籠中不斷有人呼喊著自己的冤屈與無辜,可看守在一旁的守衛對此只是無動於衷,直到一個老者扶著牆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他掏出了一個小包裹小心地遞到了旁邊的看守手上:“大人,需要的五百摩拉贖金我已經湊齊了,您能不能把人放了……”
摩拉總算是吸引了看守的注意,他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包裹,確定數量沒錯後一把把它從老人的手上搶了過來:“二十三號的嫌疑已經洗清了,把他放出來吧!”
一陣緩慢而淩亂的鎖鏈碰撞聲後,獄門開啟,一個女孩被推了出來,老者一把把她摟在了懷裡:“我的小貝絲……”
“爺爺……”女孩抽噎著。
一老一少相偎著慢慢踱了出去,江雲和萊茵芬德靠在一邊迅速給他們讓了路。
江雲認得這個老人,那是胡爾卡大叔,他常帶著他的小孫女來店裡喝葡萄酒,小孩不能喝酒,胡爾卡便會給孫女點一杯葡萄汁,還是一蘋果一杯。
老人在店裡的時候總是會向周圍人炫耀自己手上的一枚金戒指,那是他去璃月跑商的兒子帶回來的禮物,如今他的手上空空如也,想來那金戒指全都用來換贖人的五百摩拉了。
江雲和萊茵芬德沉默地走出了監獄的大門,站在刺目的陽光下,萊茵芬德首先開了口:“我很抱歉,我手下無關的犯人已經釋放出去了,但是像勞倫斯家族、歐文家族他們我無法幹涉……”
“萊茵芬德少爺,我想問一個問題。”江雲抬頭看著紅發的青年,“那些沒有交出贖金的人他們會怎麼辦呢?”
萊茵芬德沉默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算了,這也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江雲搖了搖頭,“您需要的藥劑解藥週日去我那取吧,兩天應該足夠熬好藥劑了,至於價錢,除了藥劑的錢,我還得算算您的手下當時砸了我酒館的錢……算了,您幫我把胡德放出來吧。”
“多謝了,”萊茵芬德鬆了口氣,“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柯爾特,那我便週日登門拜訪吧。”
江雲隨意地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麼,轉回了身:“十點以後再上門!”
柯爾特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還是謹慎地應了下來,等回到監獄,卻看見原本趾高氣揚立在旁邊的兩個看守有些痛苦地哀嚎著。
“這鬼地方該死的蚊蟲老鼠!我要換個崗!”
柯爾特側目掃了一眼,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對方的身上似乎是起了大片的紅斑,疑似是……蕁麻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