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聳了聳肩膀，“我說了不二價，就像你的這棟房子一樣，我不是也沒有還價嘛？”他慢慢喝完了杯中的茶，緩了緩口氣，“當然，一時半會拿不出那麼多資金也是可以的，我這裡還有另一個方案，你也可以試一試。”

“每生産出一枚烘幹機你要收取百分之十的利潤！這怎麼可能！”胡巴斯難以置信地抖著江雲拿出來的那張契約單。

江雲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只是利潤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玩意的市場到底有多大，而且這樣的話你需要支付的買斷權可以減免三分之二，我這相當於是給你技術入股了，冒的風險還沒算呢。”

提到那筆巨大的技術買斷費，胡巴斯一下子就退縮了，“行吧，行吧，就當是我胡巴斯結交您這位煉金大師，”他唉聲嘆氣地在契約上簽了字，“但後面您要是還有相關的技術，同等價位下我要求擁有優先權。”

“這是理所應當的，”江雲在契約的另一個位置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轉頭看向胡巴斯，“這筆契約數額太大了，您不介意我在契約之神面前過一遍吧？”

“本應如此，”胡巴斯慎重地點了點頭，心中暗罵著把偷偷賴賬的打算從計劃裡抹去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江雲把圖紙遞了過去，胡巴斯則把一張巨大的摩拉取款憑證放在了桌上，一併放下的還有一塊小木牌，散發著淡淡的香料香氣。

“這是我胡巴斯香料行的貴賓憑證，您到時候拿著這塊牌子去我那買東西，無論什麼都給你算八折價，放心，您好歹也是咱們的大客戶了，這種優惠是本該做的。”

江雲當然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他笑眯眯地把摩拉取款憑證驗證了一遍，確定是真的，然後就將木牌收了起來。

“那就多謝了，要不要喝杯茶，純正的璃月翹英莊茶樹生産。”

胡巴斯搖了搖頭：“商行僱的船馬上就要起航了，您的好意我就心領了，”他拱了拱手，“那咱們有時便信裡交流！”

說罷便匆匆離開了。

看到胡巴斯推門離開，阿米娜才悄咪咪地從迴廊後面的柱子裡轉了出來。

她踮著腳小心地靠著椅子背挪了過來，手悄悄伸向那張摩拉取款憑證，正想一探究竟——

“起來了？”江雲放下茶杯，挑眉轉頭看了過去。

阿米娜蹭得一下把手縮了回去，訕笑著：“是，是呢……老師，他出了多少錢啊？”

江雲敲了敲那張契約，無所謂道：“自己拿去看吧。”

“好耶！”她歡呼一聲，一個一個小心翼翼地數著契約上的零：“一二三……他出了一萬五千摩拉？這還是您給他降了三分之二的價格？天哪，這都可以買多少這樣的大房子了！就算後面的利潤分紅不給都值了！”

江雲嗤笑一聲：“他不敢不給的。”

“為什麼？”阿米娜好奇地問道，“我看故事裡經常有什麼兩方簽訂契約後一方突然悍然撕毀發動戰爭這樣的情節，要是他也賴賬不給那怎麼辦？”

江雲問了阿米娜一個摸不著頭腦的問題：“看過《神明趣談》嗎？”

那是一本彙總了提瓦特諸國關於七神神話的故事集，阿米娜也翻過一兩頁，她當然點了點頭。

“七神是哪七神？”

這個問題難度簡單到五歲小孩閉著眼睛都說得出來：“草火風巖雷冰水。”

“那巖王帝君是什麼權能？”

“巖啊，好像還管灶火？有的時候我燉蘑菇湯之前拜一拜，蘑菇湯味道就會非常好，難道還有別的嗎？”

看著阿米娜那清澈的眼神，江雲不由得長嘆了口氣：“就像草之神是智慧之神一樣，巖之神是契約之神啊！”

“契約是一切商貿的基礎，也因此他老人家也被尊稱為財富之神，現在流通的摩拉取得就是祂神名的前兩個字，受到祂的保護與祝福。”

“我懂了，”阿米娜一拍 手，急急忙忙地插了進來，“難怪老師你說要把契約在巖王帝君面前見證過一遍，要是他違背了契約，那麼巖之神就會降下懲罰對不對！”

“不過這樣一件小事也可以獲得神明的關注嗎？就算是遠在須彌，璃月的神明也可以管得著？那祂不是太忙了，哪怕我去大巴紮的尼西卡買兩摩拉的棗椰蜜糖，他少給我了二十銀幣的，祂也會管嗎？”

“神明當然不會關注這些瑣事，但祂們的權柄會自動收集世界的一切訊息，然後自動做出反饋，就像是一個全自動反饋機器一樣……”

江雲越說越慢，最後直接愣在了原地。

“老師你怎麼了？”阿米娜有些慌張地問道，看老師這個樣子，不會是突然到達了輕小說裡的頓悟境界吧？

“我去一趟實驗室，你這幾天把功課做完，摩拉袋子在右下角的那個櫥櫃裡，想吃什麼自己去大巴紮買！”說罷，他急匆匆地推開阿米娜跑進了實驗室，砰地一聲把大門關了起來。

阿米娜點了點頭，可以確定了，老師就是進入了小說裡的頓悟狀態，這明明是一件好事，可為什麼都這樣了，他老人家還沒忘記出來以後檢查我的課後作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