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系統啟動中……”正在這時,一聲有氣無力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太好了,布耶爾你沒事吧!”江雲驚喜道。
“顯然並不,”耳邊是樹王冷冷的聲音,“快點給我能量液,我軀體內的儲備能量為了把你帶出來這回都耗空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讓我幹餓著給你們做事的嗎。”
羞愧從江雲的臉上一閃而過,他趕緊掏出幾瓶營養液,把樹枝插到了裡面,充滿了期待。
“放心吧,這是全新改良版本的魚湯口味,我特意根據你的需求製作的,快點嘗一嘗反饋一下口感。”
“呸!”
樹枝接觸到營養液的一瞬間,布耶爾發出了苦大仇深的怨氣:“這是什麼東西,也太鹹了!”
好說歹說,江雲總算是用黃油雞口味的營養液安撫住了憤怒的前草神大人,能量補足,虛空終端虛擬離線版本重新上線,在布耶爾的幫助下,搜救工作和船體維修的效率得到了顯著的提高。
隨著最後一個漏洞被補齊,最後一名傷員的傷口打上了繃帶,皮克曼大副在海圖上重重地將當前位置的座標標了出來,他們現在已經盡了自己的全力,其餘的打撈驗證工作只有等下次再進行了。
汽笛重新鳴響,為這場偉大的戰鬥劃下了句號,伴著馬達的再一次轉動,白艦隊重新起航,這一次的目的地是楓丹廷。
黃昏的夕陽在鐵甲艦上拉出了暖黃色的影子,江雲趴在欄杆上愜意地感受著那時不時輕輕拂過海面的海風,他從未如此覺得眼前平靜的湛藍色海面是如此的美好,就算是煩人的海鷗湊到甲板上紮堆都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反正再怎麼樣也不會比對著鐵皮連軸轉了整整三天更痛苦了。
貝瑟船長走了過來,經過這段時間的“強制修養”,她的耳朵總算是好得差不多了,盡管偶爾的時候會出現一些“突發選擇性耳聾”的症狀,不過目前來看,一切正常。
“原來我們偉大的煉金術師兼首席榮譽修理師在這裡,”她笑著倚靠在了江雲身邊的欄杆旁,“船上在開慶功宴,作為這回的頭號功臣。你怎麼不過去喝兩杯?”
“您可別開玩笑了,”江雲幹笑了兩聲,“誰不知道偉大的貝瑟船長大人那神明眷顧的一炮,竟然直接命中厄裡那斯,把它從天上打了下來。”
“還是您力挽狂瀾的事跡更為突出一些。”貝瑟笑眯眯地把皮球踢了回來,兩人開始了無意義的商業互吹。
“行吧行吧,”最後還是江雲先受不了了,年輕小狐貍終究還是在老狐貍勉強落了下風。
他舉手投降,聳了聳肩膀:“您是想要問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當然,”貝瑟抱著胸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誰會忽略掉那隻管重要的一束光呢,如果不是你的的確確是一個煉金術師,我幾乎要以為是神明顯靈了。”
遮掩掉布耶爾出場的戲份和對厄裡那斯煉金造物的懷疑,江雲將那些關於厄裡那斯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向貝瑟和盤托出,包括那個玩具屋、池塘和船隻模型,還有最後揮下的聖劍。
貝瑟聽完以後,她看著那些在空中掠過的海鳥沉默了良久。
魔潮退去後,整片海洋重新煥發出了生命力,那些之前懾於魔獸的威脅不敢露頭的飛鳥海魚此時都紛紛浮出了水面。
終於,她開口了:“我是一個水手,也是一個軍人,我既需要為手下的船員們負責,也要為那些楓丹的百姓負責。無論這期間涉及到了多少的欺騙,但在那些堆積成山的血債面前,就算是我也絕不可以輕易說出放下這樣的話,那條龍的話是對的,血債只有同樣流淌的鮮血才可以償還。”
江雲看著貝瑟,他知道她還有話沒說完。
“是的,”貝瑟長嘆了一口氣,“但是作為一位母親,我願意祝福它,願它在這片海洋之中得享安眠。”
“這就足夠了,”江雲默默地點了點頭。
貝瑟撥出了一口氣,換了一個更輕松一點的話題:“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江雲?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白艦隊是願意一直僱傭你這位修理師的,或者自然哲學學院也是一個好選擇?”
“謝謝了,不過不需要啦,我只是過來遊學的一個倒黴落水者而已,”江雲挑了挑眉毛,他換了個姿勢,託著下巴倚靠在欄杆上:“我先要去把阿米娜給找到,然後看看有沒有機會去覲見一下新上任的水神大人。”
“好理想,”貝瑟贊了一聲,“放心,如果你擔心的話我可以找一些軍部的關系,看看能不能幫忙找找看,至於咱們那位新水神大人嘛……我相信以你的功績和能力,獲得覲見的資格不是什麼難事,只要那位大人好好地坐在祂的位置上。”
江雲輕輕點了點頭:託你吉言了,那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貝瑟輕快地笑了起來:“任務完成,我當然要去申請退休啦,海軍部的小夥子們總不能各個都是隻會啃麵包的蠢貨,讓我這個老太婆去給他們風裡來雨裡去的執行任務,再來一次我可真是受不了了。”
“當然了,水仙十字院裡的那群小屁孩要是再不管管,我課不敢想象他們會對我那口放在大廳的可憐掛鐘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說不定讓那臺上百歲的老古董跑著跳踢踏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