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神贊嘆著欣賞這源自煉金術師傑出想象力的傑作:“真是個好地方啊!”
“現在的劇院還不足以容納它的宏偉,我要為整個楓丹建一座更加壯美的劇場!”她的語氣有些亢奮,就連水池裡的水也開始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我已經想好了,就把新劇院的地址定在伊黎耶島南端,至於名字就叫做歐庇克萊,怎麼樣?”
“好名字,”江雲象徵性地贊嘆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於水神下這個命令毫無驚訝之感,或許是這一路來大場面已經見多了?
“那您要和它一起留個影嗎?”
“哦,那就算了吧,”芙卡洛斯條件反射一般迅速將水形幻化出的軀體融化,重新縮回了水池。
“好吧,”江雲遺憾地嘆了口氣,“那麼接下來咱們要討論下一個問題了,您許諾給我的那幾滴胎海水到底什麼時候到賬呢,您總不能讓我跑到沫芒宮拉橫幅叫偉大的芙卡洛斯大人趕緊結尾款吧?”
“恰恰相反,我正是為此事來的。”芙卡洛斯語調輕松地說道。
水滴從水槽中蹦了出來,緩緩在實驗臺上凝聚成一個透明的琉璃瓶形狀,江雲扭開瓶塞,裡面裝著無色無味的液體,至於是不是胎海水,那就只能等到他做實驗的時候才能確認了。
芙卡洛斯似乎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輕輕笑了笑:“放心,這一切可是為‘我’準備的,難道我還會和自己過不去嗎?”
江雲聳了聳肩,沒有多言,只是轉身把水瓶放到了實驗架最頂端,同時再次確認了一遍:“這瓶子應該不會和水一樣化掉吧?”
“想什麼呢,水神親自出手的造物,質量相當有保障。”芙卡洛斯似乎是眨了眨眼睛,不等江雲看清她臉上掠過的表情,便徹底融化在了那一靜池中,消失無蹤,只在寂靜的實驗室內留下最後一點尾音。
“那麼有事下次再見,等你的好訊息。”
看著連一絲波瀾都沒有留下的水池,江雲好奇地伸手碰了碰,盡管水池中的水一點特殊反應都沒有,但他還是找了個瓶子把水都收到了裡面,畢竟這可是水神親自附體過的水,說不定有什麼神奇的作用呢?
他轉過頭,看向那一瓶被他放置於架子上的胎海水,與它一起放在旁邊的,原本承載有純水之心的水瓶已經空空如也,想來是已經被取走,和那枚藍寶石一起等著去裝飾水神新建造的歌劇院了。
“好吧,”江雲嘟囔了一聲,開始熟練的拿出煉金釜,準備重複之前數次製造原初之人的最初操作,配置營養液。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隱隱有些預感,這或許是他距離這一目標的實現最接近的一次了,完美的材料,多次失敗的經驗,還有即將成熟的原初質料……
他一邊麻利地往煉金釜裡倒螢粉,一邊喃喃道:“希望這一次能搞出一個人形,而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樹啊,石頭啊,金幣啊……畢竟這玩意兒可叫原初之人啊。”
恰如前任草神所言,一切生物的成長都離不開三個步驟,胚芽,幼苗,成材。
樹如此,人亦如此。
胚胎是一切生物的根基,至少在生物煉金的過程中,製作胚胎的材料就已經決定了它的未來的大概模樣。
你把甜甜花和史萊姆混合到一起,或許可以長出騙騙花,但是絕對長不出一條龍,簡單的材料就已經限制了它的上限,這也正是很多生物煉金術師反駁機械師們認為機械也可以長出靈魂的理由之一:鐵皮的上限也就只能是鐵皮,它不可能擁有靈魂和生命,除非你刻意賦予它一部分屬於生物的靈魂——但那和生物煉金又有什麼差別呢,或許我們可以把兩者結合起來,改個新名字,比如機械煉金,又或者生物機械?
當然,這些學術研究與煉金術兩派之間“友善”的討論對江雲眼下的研究而言並沒有多大的作用,他所要做的只是給這個胚胎塑造出預定的形狀,讓它可以正常沿著生命既定的軌跡生長而已。
唯一的例外在於,以往原初之人的煉制之中最難的一步就是促使其中的靈智,也可以稱之為“靈魂”的誕生,但這恰恰是江雲如今要避免的事情。
僱主已經為她的軀殼準備好了靈魂的基材,多餘的只是無用的廢物罷了。
出於某些預感,煉金術師甚至相信為了最重要的隱秘,那位水神大人對這具軀殼中所誕生的靈魂或許可不會那麼輕易的用水來包容它,不誕生才是一個好選擇。
事實證明胎海水不愧為最好的培養基質,作為最初生命誕生之所,區區一點原初質料的生長顯得如此的輕而易舉。
不用擔心出實驗室門的時候先邁左腳就集體自殺給你看,也不用擔心營養液的鹽味稍微濃了那麼一點,原初質料就集體罷工,強大的生命適應力在胎海水的滋潤下演繹地是如此的淋漓盡致。
很快,水神所需要的好訊息就及時地送達到了沫芒宮。
“基料的培養已經完成,至於您希望它生長成什麼樣子,就請您自己過來雕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