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不知道翠翎恐蕈是什麼生物,不過既然江雲這麼說了,他也就暫時放下了心來,退到一邊等他取樣。
龍嗣的面板極為堅硬,普通的刀具甚至只能在它的面板上留下一道白痕,不得已,江雲只能拿出了一把自己珍藏許久的黑曜石小刀,終於勉強劃破了表皮。
小心地收集了好幾瓶珍貴的血液樣本後,江雲心滿意足的把試管收好,示意他們祭祀可以開始了。
儀式開始前,他還不忘提醒一句:“別忘了給我留兩顆牙,一塊肉和一小片面板。”
“放心,都記著呢!”
廚師幹脆地應了一聲,開始霍霍地磨起刀,燒起了熱水。鍋氣滾滾升騰,就如每一次的祭祀一樣,儀式的最後,每個人都分到了一碗肉湯。
江雲捧著碗喝著龍嗣肉湯,吃得正酣的時候,阿倍良久走過來詢問道:“樣本收拾的怎麼樣?”
江雲滿意地點了點頭:“還可以,就是湯沒上次的好喝。”
阿倍良久啞然失笑:“那當然,上次熬湯放了新鮮的海露菇,這種蘑菇長在崖壁,採摘困難,除了調味以外一無是處,你上次是運氣好,回去的山洞裡正好發現了,哪次次都有這麼巧的事。”
江雲聞言,遺憾地搖搖頭:“那太可惜了,如果有孢子,我敢保證琉璃亭和新月軒會願意出高價搶購的。”
“那下次出去我會替你留意的。”
將碗底的最後一點湯一飲而盡,江雲聳了聳肩:“血液樣品不能儲存太久,我先回去把它處理了。”隨即,他把空碗往阿倍良久懷裡一塞,揚長而去。
對於江雲來說,龍嗣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它們是如何在這片深淵之中生存下來的?為什麼外形和璃月龍蜥有如此之多的相似之處?為什麼它們能夠使用元素力?
他問過阿倍良久龍嗣的起源,但就連這個最瞭解淵底世界的智者都無法解答,在他的印象中,從有文字記載起,龍嗣已經與人類共存了。
但對江雲而言龍嗣的意義卻相當重大,在這個一切都處於原始階段的世界,他大膽的猜測,龍嗣或許就是龍蜥最為原始的形態,如果能夠徹底的對一隻龍嗣進行解剖研究,或許就有機會搞明白龍蜥的進化方向。
血液是能量的憑依,也是靈魂的宿體,江雲相信,龍嗣的血液一定會給他帶來突破性的發現。
實驗室乒乒乓乓響了一整晚,阿倍良久第二天見到江雲時被嚇了一大跳。
看著他臉上頂著的碩大一對黑眼圈,阿倍良久的嘴角抽了抽:“你昨天一晚沒睡?”
“這不重要!”江雲揮了揮手,滿不在乎地說:“熬夜是煉金術師的基本功。”
“重點在於,我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他小心翼翼地拎出一根空試管,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猜這裡面放著什麼?”
看他如此的謹慎,阿倍良久雖然什麼東西也沒看出來,但還是小心地接過試管,認真地端詳起來。可盡管他把整根試管從頭到腳仔細地觀察了一遍,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搖了搖頭。
“這裡面什麼都沒有,總不會是你把太一給煉出來了吧?”
所謂“太一”,在煉金術中被認為是一切存在物的源泉和最終原則,它空無一物,卻又無處不在。
江雲噗嗤一笑:“煉出太一的本事我倒是沒有,要是有那本事,我早就舒舒服服地去科學院養老去了,實話告訴你吧,這裡面放著的,就是我昨晚收集到的龍嗣血液樣本。”
看到阿倍良久習慣性地就要搖一搖試管,他冷笑一聲:“我勸你最好不要,這裡面儲存著最為純粹的元素力,雖然在龍嗣的身體裡他們能夠以血液的形式化為實體穩定存在,但在脫離軀體束縛的情況下,我也不知道這些精純的元素力是否還能保持穩定的性狀。”
他炸了眨眼睛,“或許它們可以‘砰’地一聲,把你和我一起炸回蒙德呢。”
阿倍良久拿著試管的手瞬間頓住了,他慢慢扭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江雲:“你的意思是……”
江雲聳了聳肩,肯定了他的猜想:“你想的沒錯,龍嗣是純粹的元素生物,說真的,你們和龍嗣搏鬥的時候,它們沒有打著打著突然炸了真是個奇跡。”
他換了個手抱胸,繼續說道:“但是,如果作為元素生命可以穩定到這種程度,那龍嗣這種生物恐怕已經進化到了十分先程序度,那至少說明瞭一件事——”
“龍嗣這個名字,或許真的與龍有關。”
“龍?”阿倍良久深吸一口氣,反複唸叨著這個古老的詞彙,喃喃地說道:“原來我們一直以來是與這樣的魔物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