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瑞安猶豫一番,還是選擇直言,“你剛才和諾亞戰鬥的時候,力量和耐力都比以前下降了許多。”
勇者陷入沉默。
瑞安見狀,戳破真相傷到對方自尊而産生的愧疚瞬間攀升到頂點,得想個辦法挽救勇者的自尊!
目光一轉看見勇者那頭狗啃似的粉發,絕佳的主意誕生了:“阿爾泰,你要不要割我的頭發?就當是我割斷你頭發的賠禮。”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時間修剪頭發,如今他的頭發長度已經到肩膀附近了。
雖然猜到牧師是想安慰自己,但勇者還是不可避免地陷入更深的沉默——在小牧師眼裡,我是割斷同伴頭發會很高興的變態嗎?
阿爾泰沉默片刻,開口:“你過來一點。”
然後就看到一個烏黑的發頂——小牧師雙手撐在床邊,將自己的腦袋湊到他面前,脖頸用力伸直,漆黑柔軟的發絲輕柔地搭在那節白皙的後頸上,看起來很有光澤感。
像一隻皮毛順滑靚麗的小貓咪,執意要讓人摸摸自己的小腦袋。阿爾泰在心中強烈譴責自己,然後手癢難耐地捏住對方後頸處的一撮發絲,輕輕撚動。
“留長一點吧……”
脫口而出的瞬間才意識到不妥,阿爾泰立馬解釋道:“是這樣的,你割斷的是我的長發,所以公平起見,你也得先留長發……再、再讓我來剪。”
瑞安聞言抬起頭,他覺得自己肯定不像阿爾泰那樣適合長發,但是為了安撫對方的自尊心,還是點頭答應了:“你說得很有道理,那等我頭發長長了再來找你賠禮!”
“……嗯。”
頭發的事情告一段落,瑞安的目光落到勇者的傷口上:“這個傷口,要幾天才能好呀?”
勇者搖搖頭:“不確定。以前的話,小傷眨眼間就好了,大傷也只不過是一個小治療術的事。”
瑞安思索片刻,突然有了想法,但是……他猶猶豫豫地開口問:“阿爾泰,你上次嘗了一點我的情緒,那我的情緒是什麼樣的味道呢?”
他記得當時對方似乎並不反感。
阿爾泰心裡像是被踩了尾巴那樣慌張,面上絲毫不顯:“就是清水那樣的味道。”
牧師神情認真:“能給你提供生命力嗎?”
勇者不露聲色:“一點。”
“那太好了,這樣我就能幫到你。”牧師的雙手依舊撐在床邊,抬眼注視著勇者,“讓我幫你恢複傷口吧,哪怕只是一點點能量。”
“我知道我不應該逼你吃我,但是……是我殺死了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藉由我的一部分,完成自己的新生。”
“讓過去的傷口癒合吧,我想看到全新的你,好嗎?”
一瞬間,阿爾泰覺得自己被那雙亮晶晶的眼眸又殺死了一遍,此刻的他已然成了一團溫暖的血肉,在青年的懷裡融化。
可青年還是不肯放過他,一隻微涼的手搭在他的額頭上,他聽見青年疑惑的鼻音:“嗯?”
阿爾泰擠出一聲嘆息:“我投降了。”
瑞安總感覺阿爾泰的話另有深意,不過當務之急是要讓對方恢複生命力。
“我該怎麼做?是不是需要擁抱?”說著就張開雙手,小心翼翼地抱住對方。
阿爾泰看著怯生生塞進自己懷裡的小牧師,舔了一下自己的犬牙,最終還是沒把“只要雙眼直視就好”這句話說出口。
他深深地呼吸,感受著懷裡暖融融的一團,在懷中人詢問“好了嗎?”的時候,伸出手臂摟住對方,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