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花廳只餘她們兩人。
雪松氣似有若無,連帶著回憶裡那旖旎的夢也似有若無。
沈知書闔了一下眼,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地開了腔:“殿下怎麼來了?”
姜虞恰在此時也開了口:“將軍要玩捉迷藏麼?”
嗓音相撞,二人同時一頓。
花廳南北通透,北風過境,廳內一時只餘風聲。
片刻後,終是沈知書先張口:“都是她們要玩,還與我討賞。”
姜虞低低地接話:“那我來得不巧,擾了將軍與她們玩耍的雅興。這賞錢必從我這兒出。”
“那敢情好。”沈知書道。
她垂眸理了理衣袖,想,似乎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她們之間仍舊毫無隔閡。
不過……其實本就沒發生什麼,不是麼?只不過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裡與故人走遍了萬水千山,而後不甚體面地告了別。
姜虞站起身,忽然問:“將軍可要我幫你?”
“嗯?”
“幫你找人。”
沈知書眨眨眼,笑道:“殿下這是生怕我輸了,而後從你兜裡掏賞錢?”
“難不成在將軍心裡,我便是這麼個小氣的形象?”姜虞淡聲道,“不過是作為將軍朋友,盡一盡綿薄之力罷了。”
紅梨恰在此時風風火火跑進來,竄到姜虞面前,剎住腳,大著膽兒開玩笑:“殿下若是幫著將軍一塊兒找,我們豈非輸得連底褲都不剩了?原先說好給將軍半個時辰尋人的,殿下若是與將軍一塊兒找,那便只能給兩刻鐘了。”
沈知書沖著姜虞攤了攤手:“如何?殿下可還參與?”
姜虞只道:“我聽將軍的。”
紅梨在旁邊螞蚱似的慫恿:“參與罷參與罷,多一個人好玩些。”
“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好。”沈知書笑道,“兩刻鐘便連將軍府都逛不完,如何能將人找齊?”
紅梨笑道:“將軍與殿下分頭搜尋,搜尋範圍不就小了一半兒?還是說將軍必得時時刻刻陪著淮安殿下,竟是一刻也不能分開?”
沈知書:……
姜虞施施然往外走了幾步,接了紅梨的話茬,跟吃錯了藥似的,話裡話外竟有些揶揄的味道:“我竟不知將軍情深至此。”
紅梨嘴一張:“將軍待殿下自然是極好,據我看來,比我母親待我娘親還好。”
“是如此麼?”
“是如此!”紅梨激動起來,“所以殿下,倘或將軍對殿下有情,殿下可願入主將軍府?”
沈知書:???
沈知書:……
不是,自己一個沒看住,底下人怎麼就亂說話???
紅梨這八卦的勁兒跟蘭苕她們如出一轍,自己遲早把這人打包送長公主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