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知道為難他也是白搭,便道:
“多謝,你回去吧。”
可陳唱道:
“屬下……奉命帶人送您三叔祖一家離開。”
這是不想傅傑跟著他們走了,白露冷笑一聲:
“陳統領既然是領命而來,還何必與我說呢?”
陳唱冷汗都快出來了,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繼續維繫著躬身低頭的姿態,白露也知道他們難為,於是起身徑自往屋子外頭走去。
跟傅三叔祖一家解釋了一番,而後便讓陳唱領著他們離開了。
院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時賓金祥的事情高鶴既然答應了,自然也會做到,因為說好是回慶陽,便讓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陳唱的任務是送他們出了城門,然後回去複命,等高鶴聽到事無巨細的稟報,便問道:
“她可問了什麼其他的?”
比如我在做什麼?我到底什麼時候能過去看她?
陳唱道:
“不曾。”
高鶴說不失望是假的,昨日談話時,他說她變了心,雖然是一時口不擇言,但這些一舉一動的細節,都在說明她確實變了心。
不說喜歡上誰,但對他的感情肯定沒那麼濃厚了,仔細想想,倆人分開已經一年多了,而且,當初走時,白露可是帶著他的欺騙走的。
那時候她肯定是下決心不回來了,也下決心不跟他共度餘生了,人嘛,帶著這種情緒,加上時間一久,感情可不就淡了。
高鶴想到這不由頗為後悔,當時病癒後,就該把人強送回身邊來,憑她的性子,縱然不認同,也不會給他添亂,反而關鍵時也會幫他。
或者,他確實太怠慢大意了。
在他心裡,白露已經是他的人了,就一輩子會是她的,可他大約忘了,世界上有他母親這種女子存在,常被耳濡目染的白露,怎麼不會被影響?
看來,這種刺激的法子不行,還是別做了。
高鶴想到這,便有些急不可耐的想過去看看白露,可惜外頭有大臣來求見,他登基後,除了整頓臣子政務,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處理水患的後續。
雖然大部分都在高世君的藩地內,但他才登基,正是要樹立威信的時候,所以不能掉以輕心。
另外一件事,就是繼續穩定並擴大邊境貿易,崔放和朱家等心腹都陸續進入了六部,且之前都已經有了章程,只要按著做就可以了。
但未料到,下頭大臣們産生了分歧,認為光靠懷柔容易滋長蠻人的氣焰,不如一舉殲滅才是除根。
高鶴真想大罵一句廢話,可問題是目前還有個高世君在東南藩地,目前他手裡雖然兵強馬壯,但也不能隨意挑起外戰,否則豈不是造成漏洞嘛!
可類似鎮國公這種,是必須要除掉的,但其他臣子,不能因為意見不同就直接幹掉,否則他豈不是成昏君暴君了,因此只好耐著性子繼續商議。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透,內閣的幾位終於耐不住先離開了,他便換衣裳想出宮,衛漁邊伺候寬衣邊道:
“陛下,您還沒有用餐……”
“去那裡用吧,”他說著一頓,想著按照現在的時辰,和白露的性子,肯定不會留著吃的等他,“還是帶點糕點吧~”
衛漁便給章丘使了個眼色,後者趕緊去準備了,等高鶴上了馬車,何止是糕點,裝了一盅黨參老母雞羹,一碟子門釘燒餅,一碗炒肝,一盅糖蒸酥酪。
到了那宅子,果然白露早就吃過了,正在沐浴,一聽是他來了,趕緊擦拭穿衣,可剛站起身門便被推開了,但聽腳步聲就知道不是彩鳳荇萍,下意識又蹲到木桶裡,呵斥道:
“出去!”
因為要沐浴,所以特意搬來一架四扇屏,所以其實看不見裡頭,但光聽聲音倒是也令素太久的高鶴熱血沸騰,當下帶了絲笑意道:
“你慢慢洗,我不進去,”
說著兀自將食盒放到桌子上,坐了下來,
“你不知道,我聽陳唱說你找我,飯都沒吃就趕來了,我估摸你們都用過餐了,所以帶了點吃的過來,你洗你的,我正好在外頭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