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說過不會再騙你的,我對你說,確實是因為想讓你可憐我,可也是因為,我只有你一個人可以說說這種話,你別誤會我……”
白露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掙紮,心裡頭五味雜陳,高鶴的處境,本就是危機四伏的,現如今雖然登基了,可內憂外患的,恐怕更是艱難,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對他如此,可誰叫倆人如今道不同不相為謀呢?
高鶴見她妥協了,心裡頭稍稍好受了一些,起碼證明白露並不是對他毫無情誼的,就算男女之情淡了,但好歹還有些彼此患難與共的情義嘛!
靜逸的房間內,只有倆人的呼吸彼此可聞,忽然燈芯發出一道輕微的炸裂聲,一下驚醒了白露,奮力推開高鶴,退開一段距離道:
“快回去吧!”
這次不叫陛下了,讓高鶴小小高興了一下,看著對方略帶紅暈的耳尖,還有那因為側過身曲線優美的脖頸,他吞嚥了下口水,按捺住了自己的慾望,輕快的答應了一聲“哎”:
“你想吃什麼,想要什麼,盡管讓他們去買,等宅子好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白露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他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等人出去,直至外頭還傳來院門又開又關的聲音,白露才徹底鬆了口氣。
其後兩日高鶴果然沒來,這當中他倒是抽空去了趟碧璽處,吃了頓團圓飯,等母子倆單獨一處,才道:
“娘,阿露在京城了。”
碧璽急忙問道:
“她人還好嗎?怎麼回來的?”
當時她只是建議他可以使計,但萬不可傷心,且前提一定要以誠相待,想不到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高鶴便將經過簡單說了一番,當然,也沒敢說是自己指使的白簡,跟對白露說的一般,只說是半途截道的。
碧璽聽完不由擰眉道:
“那豈不是被你軟禁了?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娶人家啊?!”
高鶴被問得十分鬱悶:
“當然想啊,可她如今對我排斥的很,暫時只能這樣了,我想等跟她,還有她弟弟處出點感情,才好放鬆啊~”
碧璽嘆息道:
“你對她家人好點是應該的,不過,人又不是傻的,再者阿露不是貪圖富貴之人,別看你如今登得大位了,人家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且悠著點吧~”
高鶴不自然的抿了口茶,想了想,忽而問道:
“娘,你當時改嫁,是真的變了心,還是隻為了擺脫從前不好的經歷吶?”
碧璽納悶他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不過孩子大了,又恰巧處於感情的迷茫期,她覺得沒什麼不可說的,若是能給他點啟示,倒也不多,遂道:
“這有區別嗎?我既然想擺脫過去,自然就是變了心,只不過感情嘛,除去那種單純的男歡女愛,除去真正鐵石心腸的人,一旦産生瓜葛,哪裡就那麼好撇幹淨的,”
頓了頓忽而一笑,
“但是嫁給阿九,自然也與他這個人有關……”
高鶴能看出這笑容下的甜蜜,又問道:
“那,母親每次看到我,會不會想起跟父皇的曾經?會不會不高興?……”
“以前自然會想起,現在嘛,偶爾才會想起,但不高興倒不至於,”
碧璽納罕道,
“你怎麼問起這個?莫非是為娘我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我遷怒與你了?”
高鶴苦笑著搖搖頭,想起白露的話,便簡單說了一番,末了道:
“……我小時候覺得,憑您的本事,既然能從冷宮逃出來,為何不來找我,我總覺得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因為我是父皇的孩子,想不到,還不如阿露了解你……”
碧璽怔了怔,緩聲道:
“其實不怪你,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到底,還是我做的不夠好,當時沒有及時去慶陽找你,一是柳家勢大,二是你父皇的威逼,怕我助長你的野心,三嘛,當時確實有些為情所困,倒是見了你後,反而慢慢才徹底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