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的走到外頭,叫來衛漁備車,然後親自找來一件鬥篷,又找來帷帽,親自給白露整理好,才令章丘領著她離去了。
白露一路無話,直至回到宅子,彩鳳傅傑都出來迎接,她還戴著帷帽,也不拿下來,只淡淡說了句:
“備了熱湯送到房裡。”
然後便進屋去了,熱水都是現成的,將浴桶灌滿,白露這才道:
“你們都出去吧,不用守在門口。”
彩鳳荇萍對視一眼,這明顯是發生了什麼,從宮裡回來,定是跟陛下有關了。
當即也不好多問,便安靜的退了出去。
白露方才脫下帷帽鬥篷外袍,解開發髻,跨了進去,頓時渾身舒爽起來。
靠在桶壁上,她這才徹底的放鬆了,屋子裡窗門緊閉,沒有一絲風,還好入了秋不算熱。
白露只覺得腦袋生疼,不知不覺中,眼角一顆眼淚落下,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白露抬手去擦,可越擦越多,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怎麼收也收不住。
她氣的拍打了一下水面,激起一陣浪花,無聲的哭了一會兒,最後沒入水中,憋到沒法再憋時,才從水裡出來了。
從浴桶出來後白露看到自己紅紅的眼睛,便沒有出過房門了,晚上也沒有出去用飯,只推說累了,她也確實沒胃口,便直接歇息了。
彩鳳等人雖然擔心,但也不好違背心意直接打擾,只是章丘來時,把藥材一起帶了過來,淩草令人煎煮好後,親自端進去了。
白露本不想喝,她現在帶了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好不了更好,省的牽扯不清,可淩草挺著個大肚子,委委屈屈的道:
“章公公說了,若是你不喝,到時候拿我們是問。”
白露冷哼一聲,端起碗一口悶了,反正看高鶴的臉色,也知道根本不是什麼八成把握。
淩草見她如此,想關切兩句,可白露喝完就倒頭用被子矇住腦袋,這麼多年難得見她這般模樣,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退出去了。
出去後眾人想問點什麼,可也不敢問,畢竟這涉及到高鶴,那就是天家秘聞,何況,白露這種模樣,就是不想說了,這般一想,大夥兒奇異的保持了一種默契,連在飯桌上慣常的聊天,都完全沒有提及一點。
一夜無話,宮裡的高鶴則從派去的女暗衛口中,聽到了白露回去後的模樣,頓時肝腸寸斷,原來不是真看得開,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而已。
當晚就坐不住了,幾番猶豫,還是換了衣裳,帶了幾個暗衛,連夜出了宮。
白露今兒白日還是沒出門,用膳也在屋子裡,眾人見她按時用飯用藥,倒是安心了不好。
晚上她向來不需要守夜丫頭,半夜迷迷糊糊,忽然感覺到被捲入一處暖呼呼的地方,秋天的夜晚本應清涼,雖然被褥不薄,但哪裡這麼熱了?
等白露自半夢半醒中醒過神,才發現,竟然是高鶴在身邊,那熱乎乎的源頭,不就是他的懷抱嘛!
屋子裡在角落裡有一盞水晶的燈罩,裡頭不是蠟燭,而是夜明珠,雖然不夠太亮,但也能讓人在夜晚的屋子裡,不至於走路碰壁了。
高鶴見她睜開眼,便開口道:
“吵醒你了嗎?”
白露推了他一把,就想坐起身,高鶴卻根本不鬆手:
“別動,被外頭人聽到了……”
雖說白露不需要有人守夜,但彩鳳荇萍都住在隔壁,動靜一大憑她們的警覺還是能聽到的,可高鶴每次哪怕是微服私訪,進來出去也是一票人相迎相送給,這會兒還怕人知道?
白露奇怪道:
“你怎麼進來的?”
“只讓暗衛通知了王峻留的門,”
高鶴按緊她的腰側,但卻有意給她留了些空間,不至於太憋悶,
“再過一個多時辰我就要出去了,你再睡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