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露一直沒有入睡,等到高鶴回來,便道:
“你這般困著我也沒有意思,何況我有事情要處理,你還是放我出宮吧。”
高鶴問道:
“是為了阿傑嗎?”
“你知道何必多問,”白露以為他聽過了,“再說要過年了,我總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高鶴很想說,你出宮了,那我怎麼辦?大過年的莫非還要偷偷出去才不至於孤孤單單嗎?
可見他面色淡淡,便只好道:
“你還要複診,在宮裡方便些。”
華無暗已經回去了,不過他不僅留下了藥方,還把要點跟禦醫說過。
白露的恢複也很好,基本上喝上個十來日,後面一個療程後複診完,稍稍調換了一下藥方,就基本無礙了,高鶴如此,不過想借機把人留久一些。
其實白露現在有些矛盾,從本意來說,自然是希望能夠痊癒,不管要不要孩子,也不希望不能生,可看高鶴這模樣,又怕到時候痊癒了,他會利用懷孕困住自己。
這念頭讓她十分焦慮,加上日日喝藥,日日面對著高鶴,以前好歹在外頭,還能跟見見外人,做做別的事,在宮裡真是悶死人,心情自然也不會多好。
所以聽了以後,讓她瞬間爆發:
“複診不複診,是我自己的身體,要你在這裡假好心,我就是不想痊癒了又如何!”
高鶴暗自嘆口氣,自從她第一次要求出宮被拒絕後,三五不時總要吵鬧一次,他也想過幹脆讓她出宮算了,可只要一聽到禦醫說,她的身體離康複越來越近,他就又不想放人了。
一來,他自然希望能眼看著她病癒,因為是他作的孽,就想在自己手上恢複;二來,冬季邊疆事兒多,他已經不方便每日出宮了。
何況,已經進入了臘月,碧璽鬱九已經離開宮裡了,離年頭越近,他就越不想一個人。
當下聽了這誅心之言,高鶴也是麻木了,想了想道:
“你看阿傑這事兒,不如我宣白大人進宮覲見,你……我敲打敲打他,如何?”
聽到傅傑的事情,白露不由稍稍緩和了語氣:
“沒有千年防賊的道理,何況他認自己生父,我還能攔著不成!”
高鶴看她坐在榻上,便走到旁邊彎下腰道:
“那你生什麼氣,禦醫說了,千萬要保持心情舒暢~”
白露沒好氣道:
“天天被關在這裡,心情能好嗎?!”
高鶴坐到旁邊,拉著她的手道:
“皇宮這麼大,而且很多都年久失修,你若無聊,不如一天逛一個,然後看看哪裡需要修葺,如何?”
白露迅速把手抽回來:
“我是你的女官嗎?還是太監總管?”
高鶴見她只是唬著臉,卻沒有動手,也沒有離開,便趕緊道:
“你自然不是,可宮裡沒有一個可以掌事的,衛漁章丘光伺候我和管著其他事情,就忙不開身了,”
頓了頓腆著臉笑道,
“就當我求你了好嗎?這是我頭一年登基,過年肯定要接百官拜見,若是太丟人,也不像話。”
白露仍然拒絕:
“不是說江南水患嘛,你就應該表率節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