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經不住叫喚了一聲,雙手抱緊他的脖子,連聲道: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高鶴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將門外候著的王峻都震住了,這是他為數不多聽到的幾次主子爺,如此豪放不拘的小聲,一次是聽到柳家被抄斬,還有的幾次,都是跟白露在一起之後了。
當下暗自嘆口氣,暗忖要不要趁私下裡給主子爺個小小的建議,把那些明顯哄騙白露的痕跡給抹掉,否則這將來萬一露餡了……
想到這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時屋子裡的小聲停止了,高鶴將白露放下來,倆人這才將最後的落款寫完,留的名字,當然是寒雲垂珠夫婦了。
中午就在一樓用的午膳,高鶴陪著一起吃了羊湯,白露也嘗試了炸油條、炒肝,倆人還分著吃了三塊肉餅,等東西收下去了,白露才建議上二樓,好讓王峻可以在一樓候著,不然眼看著雪越來越大,也太冷了。
高鶴這時候當然是什麼都好,便依言做了,將王峻喚進來還特意說明是她的主意,白露忙道:
“我以前做事,也多得王二哥照顧的。”
王峻忙不疊道:
“您可折煞我了,叫我王峻即可。”
白露反應過來,可不能也不願隨意折了高鶴體面,心裡提醒自己注意,面上只笑了笑,未作直接回答,高鶴很滿意她的表現,直接當王峻面牽著她手往二樓去了。
倆人也沒有開窗,只窩在坐榻上,蓋著被褥說了會兒話,又睡了一會兒,到傍晚前收拾妥當,出去一看,整個一樓的廊簷下,還有樹枝上,都掛滿了各種燈籠。
雪小了一些,天卻昏暗許多,院子裡雪白的一片,一副天涯霜雪霽寒霄的模樣,配上星星點點的燈籠,真是上元燈火夜未明,昏昏雪意雲垂野。
倆人只各自喝了羊湯,便攜手進了園子,王峻和衛漁在前面各自提著燈籠照著亮,一路望過去,可謂是仙是幻是溫柔。
絹布的,油紙的,水晶的,還有瓷的,各種圖畫都能看到,什麼神仙的、美女的,歷史故事、民間傳說什麼都有,白露覺得自己像是在夢境裡一般,左顧右盼卻用應接不暇,前頭衛漁特意道:
“府裡所有的燈籠都掛上了,但爺說一定要盡著心的過節,就又去山下買了很多。”
白露看向高鶴道:
“那得多危險啊~”
衛漁一聽暗自驚心,王峻瞪了他一眼,高鶴卻只感慨於白露的心善,便道:
“是我吩咐不周,”
說著吩咐王峻道,
“待會兒記得給下去買燈的種種打賞,一定說是白姑娘的意思。”
王峻趕緊答應了,衛漁這才鬆了口氣,暗忖王爺雖然不至於是那種動輒打殺奴才的主兒,但平日也沒有這麼好說話啊~
當下對白露的地位和身份又有了更多認知,覺得自己當初判定說不定能得個側妃,應該能成真了,心裡忍不住得意,看來將來蓋過苗信是指日可待了。
高鶴是大計得成,加上雖然是一時感動起了求婚的念頭,但求成了還蠻高興的,是以並未對衛漁的耍小聰明往心裡去,陪著白露逛了一會兒,怕她著涼,便吩咐王峻讓下人們遊覽時須規矩些,便帶著白露離開了。
倆人並肩回到內室,洗漱後高鶴就特意去看了那床被褥,然後嬉笑道:
“今晚得留著,回頭帶去慶陽,”
說完還真的親自把它捧起來,放到箱籠裡了,回來就一把將白露打橫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等我們成親那晚再用~”
白露羞澀笑道道:
“你就不能含蓄點嘛~”
高鶴撲到她身上,用胳膊撐著,與她鼻尖對著鼻尖,眼睛對著眼睛:
“反正就我們倆,再者,不是說好彼此要坦誠的嘛!”
白露哭笑不得,怕他跟昨晚似的折騰,從新抱來床被褥,哄著他分開被筒睡了。
第二日雪就停了,高鶴穿著了身稍稍簡便些的錦袍,陪著白露用完早膳,然後帶了幾個卷卷,一同去了三聖樓,上了二樓,就在屏風後放恭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