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背起手往旁邊的書房走去,白露顫巍巍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臉,跟著過去,白丁將下人打發出去,白簡站在書房門口等著白露進去,道了句“守好”便關上了門。
這是間裝扮簡陋的書房,只一張書案,書架,官帽椅而已,連窗都沒開一個,還好點著根蠟燭。
白簡沒有立即說話,只是轉身自顧自又點亮了一盞燭臺,穩了穩心神,才對站在門口手足無措的白露,一副和藹可親的口吻道:
“露兒,坐下來說。”
白露乖巧的坐到牆角的圓凳上,雖然早有準備,但眼淚還是不受控制,不過這樣也好,倒是更容易讓人相信了。
白簡走到跟前,親自掏出帕子給她擦臉,還親熱道:
“你怎麼到了這裡?”
白露這才抬眼看向他,半晌方怯怯道:
“你真的是我爹嗎?”
白簡笑道:
“你剛才不是認出了嗎,怎的現在反而還問?”
“我怕這是做夢咧~”
白露又低下頭,
“我經常做夢夢到爹回來接我,但總是等不到……”
這話倒是真的,白簡卻有些不耐煩,他現在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是自己早忘幹淨的人,為何會忽然出現在這裡,還是做個丫頭?
莫不是傅潤看她姓白,就將她打發出來找他?若是被傅潤知道自己在此,恐怕……
一時咬牙切齒,面上卻笑呵呵的對著看起來很受打擊的小女孩兒,耐著性子等了半天,白露才忽而看向她 叫了句:
“爹……?”
“唉,我的大閨女,快告訴爹,你到底怎麼來的?”
白簡的耐心快要耗盡了,白露終於開了口,將早定話的那套說辭講了出來,白簡一聽到傅潤去世,傅氏癱瘓在床,便徹底放下了心。
當下故意嘆息道:
“都怪爹,當初為了實現抱負離開了慶城,這些年爹也很想念你們,可爹我被歹人威脅,不得回去,若是貿然去接濟你們,被發現了,你們還有危險,唉,爹也是身不由己啊……”
這一套說辭簡直漏洞百出,在他心裡,白露不過一個無知的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而已,是以太好蒙騙了,白露的眼淚因這番毫無誠意的話停止了,剛開始見到人的激動也消失殆盡,就順水推舟道:
“我就知道爹肯定是迫不得已,這些年我十分想念您老人家,沒想到能再次見到您……”
說著用雙手捂住臉,嗚嗚假哭了起來。
白簡拍怕她的頭,便問出了他第二個想知道的問題:
“你有什麼打算,告訴爹,爹都幫你。”
白露吸了吸鼻子,道:
“我就多掙點錢,能給娘多看看大夫,給三弟多買些書,他馬上要考縣學了~”
說著抬起頭,一臉認真道,
“現在找到爹,我知道我不用愁了,爹,您把娘和二妹、三弟都接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