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受傷嗎?那是誰去世了,有這麼多人披麻戴孝?
她慢慢往內室走去,中間的床幔都換成了白色的紗帳,朦朧中有人躺在上面,這是高鶴的臥房,高鶴的床,他總是睡不慣炕,吃不慣臊子面和清湯。
白露終於走到了床前,床上的人雙目緊閉,面容安詳,好像睡著了一般,正是高鶴。
白露輕輕的喊了一聲:
“高鶴?”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在外面也只是恭敬的稱呼王爺,偶爾在床榻間,他會讓她叫相公,但是她從來就不肯……
“阿鶴……”
白露跪在床前趴在他身上,高鶴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身後忽然想起碧璽的聲音:
“你來遲了,鶴兒死之前,還在記掛著你,怕你走的匆忙,路上沒法吃好喝好……”
白露木木的跌坐於地,死了?
死了是什麼意思?
再也不會跟她慪氣,再也不會哄她了嗎?
她覺得眼前有些模糊起來,周遭的哭聲越發遙遠,這時候碧璽忽然大喝道: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一定要趁桃面成親逃跑,就不會飛讓桃面這時候成親,王府就不會內空,刺客就不會找到這個機會,都是你,是你害死了鶴兒!”
白露抬頭看去,只見碧璽瞪著血紅的雙眼就撲了過來,她知道自己躲開,可是餘光裡瞥見床上的人,她忽然覺得,就這麼隨他去吧,也不錯……
“姑娘、姑娘,醒醒、醒醒啊!”
白露驀地真開眼,視野裡是彩鳳擔憂的臉,只見對方一邊幫帕子擦自己臉,一邊滿臉擔憂道:
“姑娘,怎麼哭了?”
白露摸摸臉,果然濕漉漉的,正要開口,窗戶外忽然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是時賓的說話聲:
“大哥,打聽到了……”
白露聽到這話,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趕緊掀被子下穿,彩鳳自然也關注到了,趕緊一邊拿外衣給她,一邊走出去道:
“等一等~”
話音剛落,白露就走了出來,急切的問道:
“快說吧!”
彩鳳忙道:
“進來說!”
眾人便進了廚房,時賓才道:
“我找了兩個大夫,他們都說,受傷的是個年輕男人,具體身份並不清楚。”
白露追問道:
“那他們見到王爺了嗎?”
時賓搖搖頭:
“沒有,都是府裡王長史招呼的。”
年輕男人,肯定不是鬱九,若是其他人,這般大動幹戈找大夫,那高鶴肯定要出面的,然而並沒有,那十有八九是高鶴本人受傷了,白露趕緊追問道:
“傷到什麼地步了?嚴不嚴重?”
時賓道:
“還在昏迷當中,都說若今日再不醒來,就,危險了……”
白露霎時臉色慘白,想起那個夢,須臾間頭暈目眩,站也不站不住了,旁邊彩鳳忙扶住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