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坐到炕邊,白露順嘴問了一句:
“淩草怎麼不回來吃飯,咱們要不要替她領了留著?”
冬草冷哼一聲道:
“人家在膳房還能缺好吃的不成,管她做甚麼!”
話音剛落,就見淩草走了進來,將手上一帕子丟到淩草臉上道:
“慣常在背後說三道四,我也懶得跟你計較,你倒蹬鼻子上臉了!”
淩草如此直接,白露以為肯定會吵起來,結果冬草竟被懟的不敢則聲,屋內陷入奇異的靜寂,她想了想便打圓場道:
“淩草你吃了沒?”
淩草陰陽怪氣道:
“謝你的好心,不過要是跟這種人待時間久了,我看你那點好心也得讓狗吃了!”
說完便往外走去,等她不見,冬草才又憤憤不平的嘟囔起來,白露沒有搭話,卻把冬草的性子琢磨了一番,看來雖然身世可憐,但性子著實不太可憐。
倒是淩草,雖然態度差了點,但卻大方磊落,只是偶爾嘴毒了點而已。
府裡無什麼事,午間倆人便小憩了會兒。
淩草一直未再出現,冬草則碎碎叨叨說了很多淩草的壞話,白露全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想想她見到本尊卻不敢反駁一句,可見性子火爆的淩草,平日把她壓的夠狠。
其實想想,對待傅霜包括傅氏這類人,不就要以暴制暴嘛,可惜,白露不是這種脾氣,所以在家裡才反被他們壓制。
白露這次來只從祖陵帶了些衣裳帕子過來,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之前隨意放在炕上,此刻正準備疊好放進櫃子裡,被冬草看到一把劫過去道:
“白露,你的衣裳太好看了,府裡只有二等僕役才能穿呢,咱們府裡只有墨蓮姐姐和豆蔻姐姐,都在寶蓮苑裡,可羨慕了!”
白露看她愛不釋手的模樣,下意識想說送你吧,可轉而一想總共就這兩套衣裳,送了自己沒得換洗,便只好等對方看夠後收了起來。
弄好後倆人去了香棠園。
白露以前只看過父親弄過盆栽,但這麼多還沒打理過,聽冬草說以前並無專人負責,都是他們這些掃園子的,誰值日誰來灑點水便罷了。
聽冬草介紹完,白露明白自己是加塞進來的,本來並不需要她這樣一個奴婢,只是慶王發話,黃總管才找了這麼個位置讓她待著,說白了也是閑職。
白露告別冬草去了三聖樓下,經過拱橋時,但看蜻蜓在綠荷間穿梭,微風拂過,水波蕩漾,暗香襲來,沁人心脾,抬頭望見門窗緊閉的閣樓,想來在上面觀看,肯定更加心曠神怡。
三聖樓之處是獨立的,周邊除去樹木和這塊花壇沒有其他建築,往來也只有這一條路,樓裡不準人進入,以至四周不見人煙。
白露惋惜沒帶針線來,否則待這裡無人打擾,練練手倒是好的,轉悠半天只好看著景色發呆。
滿目的紫萱,其實就是本地人常吃的黃花菜,白露心下有些奇怪,因為這花實在跟別墅的氣派不合,估摸著要麼是慶王心血來潮,要麼是底下人亂來。
這個季節快進入花期,已有鮮嫩的花苞出現,星星點點,跟遠處的綠荷交相輝映,倒也成趣。
捱到傍晚,冬草來找白露時,她正在拔野草,惹得冬草取笑道:
“你還真是認真啊,差不多就得了。”
白露沒有反駁什麼,只笑笑便跟冬草回去了,晚上淩草回來,板著張臉,冬草則故意跟白露有說有笑,一副要孤立對方的模樣。
白露不想摻和這些瑣事,便故意跟淩草搭話,還好對方雖然態度不好,都回應了,倒是冬草,十分不高興,趁淩草出去打水,還埋怨道:
“你做什麼跟她搭話!”
白露道:
“都是一個屋子的,沒必要搞得太僵,何況我畢竟是新來的。”
冬草還要說話,這時淩草進來了,便住了口,每個屋子的燈油每月都是固定的,是以三人稍作整理便歇下了。
第二日卯時幾人便起了床,去院子裡打水梳洗,領了早飯,一吃完便各自忙碌去了。
別墅裡人不多、活兒少,只要不出大錯,管事們也不會找你麻煩,對白露來說倒比家裡悠閑多了。
如此這般過了幾日,白露只覺太過清閑,心裡有些掛念傅傑、董源,也不知他們如何了,可惜她才來,想要休假只能等下個月了。
而在慶陽衛王府的密室內,慶王高鶴剛聽完暗衛的通報,正是那日在祖陵向他面報的黑衣人,內容是關於白露和董源的調查,除了近日的活動,便是以往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