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蓮嚇得頓住了,有晴一改剛才的故作優雅姿態,噌的就站起來,嗖的就奔了出去,那兩個小丫頭也立即放開白露,小跑著追了過去。
剩下一個墨蓮,瞪著白露,從鼻子裡哼出了一口氣兒,便轉身一扭一扭的走了。
外面一陣的浩浩蕩蕩,白露站了很久,直到天黑透了也沒人再來,廡廊下點亮了燈籠,她實在太冷了,走出去四下看了看,終於找到個小廝,煩請他找下衛漁。
不一會兒衛漁才跑了過來,拉著就往外面走去:
“你怎麼還不走啊,這都鎖門了~”
白露哆嗦著道:
“還沒說清楚,走了明日再叫我過來,又是折騰,還不如一次說個明白,我也不願背這名聲!”
衛漁苦笑道:
“姑奶奶,你看不出她故意的嘛,不是二爺攛掇著王爺回來,你就得捱打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剛才二爺提到了此事,王爺說小事情,讓重做就是。”
白露想想也是,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長嘆口氣,便跟著衛漁回去了,因為鎖了門,衛漁還將她直送回到了繡房,白露感激不盡,衛漁卻沒頭沒腦,囑咐了一句“不要犯倔”就告辭回去了。
白露目送了會兒他的背影,暗忖真是流年不利,陰差陽錯下脫離了傅家,可又陰差陽錯惹上了慶王,這日子什麼時候能是個頭啊……
回到屋子,穎娘還未睡下,不僅給她留了晚飯,還親自給她打水道:
“泡個腳吧~”
白露道了謝,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折騰的,只覺暈陶陶的,坐到炕邊,剛脫了襪子放進熱水裡,那邊正準備填些冷水的穎娘嚇了一跳,忙將她腿往上託:
“別燙壞了!”
白露卻毫無反應,湊近了仔細一瞧,一邊臉頰有些腫,整張臉有些紅,眼睛半睜不睜的,好像要睡著般,穎娘伸手一探,果然額頭滾燙。
趕緊扶著她躺下,發現她衣裳大半都濕了,便將其脫下,而後蓋上被子,用冷水整毛巾敷上。
半夜過去,白露卻燒的越來越厲害,穎娘沒辦法,只好去敲了夏媽媽的門,來看了之後,只急道:
“這可咋辦,要是死了人,肯定要問我的責任啊!”
穎娘對她這態度十分不喜,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媽媽你只想到擔責~”
夏媽媽道:
“那可怎麼辦,雪是停了,可院門還沒開啊,就算開了門,咱們也不能隨便出去請大夫啊!”
穎娘知道求她是不成了,遂道:
“那你把房頭的腰牌給我,我去找總管。”
夏媽媽趕緊遞出腰牌,穎娘拿著便出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後面跟著黃總管、趙管事,外院暫時還沒有繼任的,由黃總管管著。
穎娘走前讓夏媽媽找身幹淨衣裳給白露換上,二人進了屋子,發現確實病的厲害,畢竟只有十三歲,這麼燒一夜,別說燒糊塗了,燒死的都有可能。
趙管事怕擔事,想了想便對黃總管道:
“芮大夫還住在府裡,不如請他老人家來看看?”
黃總管瞥了他一眼,暗忖芮老頭是禦醫出身,沒有慶王的命令他根本不可能來,而慶王現在睡下了,不可能因為一個四等丫頭去吵醒主子。
雖說白露是從寶蓮苑出來的,若主子爺記這情分也就罷了,若是不記,怪罪下來誰能承擔?當下沉吟不語,穎娘著急道:
“芮大夫若是請不來,我記得她說過有個叔父,還給王爺看病呢,去請來行嗎?”
大晚上出府根本不可能,何況董源在祖陵上,深更半夜走積雪深厚的山路,根本不可能去找,穎娘卻提及這個,其實是故意給他們一點壓力。
果然,黃總管一聽便道:
“那我去找芮大夫。”
說著便出去了。
穎娘見總管出面,總算鬆了口氣,白露此刻不僅未退燒,還蜷縮成一團模模糊糊叫著冷,穎娘將自己的被子給她蓋上,直等了半個多時辰,芮老頭才來了。
黃總管在後面陪著一萬分小心,他知道同行都忌諱,是以沒敢說是董源侄女,只說是王爺收用過的丫頭,現在雖然打發了,但怕以後若是再想起,結果病死就麻煩了。
而芮大夫跟著來了慶城,但卻被半路出來的江湖郎中排擠到一邊,正悶著氣,大半夜,又這麼冷,被吵醒就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