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吃過飯,加上正值中午,難免瞌睡,加上白露綿綿的嗓音伴耳,高鶴便難免迷迷糊糊起來,偶爾就錯過了一段,回過頭還問白露道:
“抱歉,打盹了,剛說了什麼?”
白露本想再讀一遍,但看他真的累了,便自己總結了一番說給他聽,高鶴有時候還會問一句:
“你覺得怎麼處理比較好?”
幾次下來,讓白露覺得,要不是倆人筆跡不同,估摸他還會讓自己代筆硃批。
這般等摺子終於讀完,高鶴也徹底睡了過去。
白露其實也累得很,便在床榻後頭被床帳遮著的窄榻上躺下了,這是剛才碧璽讓抬進來的,說是晚上再陪高鶴一起,令人忽略不了這愛子的拳拳之心。
等白露醒來,高鶴已經醒了,正坐在床榻上,用一方矮幾披著摺子,因為已經聽過了,所以速度倒是快。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餘暉從縫隙處闖進來,在地磚上投下斑駁的光亮,白露撐起上半身,高鶴聽到動靜,便抬起頭帶了絲笑意道:
“睡飽了嗎?”
說著拿起旁邊的濕毛巾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到榻邊就要給她擦臉,白露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等擦完才反應過來,一把奪過毛巾道:
“陛下勞累,我自己來就好了。”
高鶴也不介意她這再次光臨的疏遠,只道: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白露見他沒有熟悉的模樣,顯然他醒來後沒有叫人進來,便側過頭,邊扭身穿鞋邊道:
“不用了,天要晚了,陛下既然已經安好,還是讓我出宮吧。”
高鶴輕微的嘆了口氣,看了她一會兒,才落寞的答應了一句“好”,這令白露鬆口氣,覺得不用扯皮真是太好了。
等她在高鶴的目光中,戴上帷帽跟著衛漁離開,眼前橘色的餘暉鋪滿整個前宮的地磚,周邊除了站崗的護衛和內侍,空無一人,連走路都寂靜無聲。
她忽然覺得,這皇宮確實太大了,而剛才高鶴望著她的目光,委實落寞孤單的緊。
晚上回到宅子,傅傑還在問:
“陛下怎麼樣?”
“好了,碧姨還在裡頭陪著,不用擔心。”
白露淡淡答著,傅傑終於放了心,這兩日姐姐進了宮,他擔心的連李啟那裡都不去了,至於看書,那就更沒心情了。
好在一切有驚無險,傅傑終於放心了。
過了兩日,傍晚時分,章丘果然來接人了,因為秦樓來了,白露便只帶著傅傑跟著走了。
到了宮裡天已然黑透了,晚宴就設在禦花園,那裡有一處荷塘,雖然荷葉有些殘了,但映著各種宮燈,實在漂亮的很。
此次可以說是家宴,不過還活著的高鵠肯定不在,只有高鶴碧璽鬱九,外加白露傅傑了。
晚上既沒有歌舞也沒有其他東西,先用了些飯食,在花園小徑上佈置的各種宮燈已然亮了起來,映的半邊天空都璀璨起來了,高鶴道:
“是這兩日我特意讓人去尋得~”
說著特意看了眼白露,後者正出著神,倆人都自然而然的想起當初在西山別墅時的情景,那時候白露去往西京前,倆人一起過了次上元節。
傅傑還是小孩子心性,見了歡喜道:
“跟西京的燈會似的,不對,比花燈會的燈還多~”
高鶴笑道:
“去看看,喜歡哪個,能猜出來燈謎就能拿下來。”
碧璽在旁邊笑道:
“原來是這個添頭,好,咱們就來試試~”
說完就拉著鬱九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