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鳳早就打聽好了如何包船租船,臨出發前讓金祥二人找了一條大貨船,如此也方便帶上馬車。
因為也不著急趕路,所以一路走走停停,多半是能走水路就走水路,走不了才將馬車牽下來走官道。
白露其實性子較靜,否則也學不了繡活兒,但她也享受這樣一路不緊不慢的遊山玩水,記得第一次從慶城出來,雖然很是性質昂揚,但那時候心裡是忐忑的。
第二次被從西京擄去慶陽,不用說,光顧著跟高鶴鬥智鬥勇了,第三次,跟著高鶴下去尋訪,剛開始還好,但後來就在一連串危險重重中磨去了興致,只剩擔驚受怕了。
所以這一回的旅途,確實是最為令人心曠神怡的,一路吃吃喝喝,幾個人都是開開心心的,而且因為多走水路,加上此地還是朝廷的底盤,並非封地,更加是一身輕松。
等季節進入四月份,終於到了巴渝,幾人進了城找了家客棧,這裡跟錦城無論距離還是風俗已經很接近了,但跟外界比起來,氣候飲食差別很大,是以白露便要求停步休整幾日。
這日白露是睡到晌午,彩鳳都從外面轉一圈回來了,支開荇萍窈窕後,在房內邊一起吃午飯邊道:
“我好像看到陳厚他們的人了,就住在隔壁街口的客棧裡~”
白露想了想道:
“無事,我給那位留的信,只說趁機走動走動,並沒有其他什麼,所以陳厚他們就算找到我們也不會做什麼,何況,這裡不是封地,在這裡他們也不敢鬧太大動靜。”
這個那位,指的就是高鶴了,彩鳳對白露一向信服,想了想道:
“那不如我們易容出去吧?”
白露笑了:
“咱們幾個早就換了男裝,金祥時賓陳厚等人也不認識,他們並不好找,我估摸他們能跟到這裡,很可能是因為那位猜測我會去找董叔,所以派人過去看著。”
彩鳳憂慮道:
“那可怎麼辦?”
“莫怕,”白露粲然一笑,安撫道,“董叔用來寄信的地址,根本不是他真正住的地方,而是錦城的一家書局,他們則住在城邊上的村子裡,用的還不是原來的名字,錦城說小也不小,陳厚他們人生地不熟,就是想找人,恐怕都難。”
彩鳳這才安心下來,隨即不由嘆息道:
“也是,咱們來這巴渝,光口音就聽得頭疼,想來陳厚他們肯定別說找人,就適應都要耽誤一段時日,我這是太過庸人自擾了~”
白露玩笑道:
“退一萬步說,就算被他們找到了,只要他們沒法動手,咱們還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天高皇帝遠,怕什麼~”
彩鳳跟著笑起來,倆人說了會兒話,又把荇萍窈窕金祥時賓等人叫進來,囑咐他們注意陳厚等人,進出入小心謹慎等等,最後白露又道:
“既然他們在這裡,那咱們就多待幾日,讓他們先過去再說。”
說完又吩咐金祥跟時賓去看著陳厚等人。
果然,陳厚等人只住了一日便就離開了,方向正是錦城,金祥回來報給白露,後者對眾人道:
“看吧,那咱們就繼續走水路,另外,咱們把身份重新定一下,這裡金大哥年紀最大,就做大哥,我是二妹,咱們是往錦城走親戚的。”
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白露又發了封信給董源,著重說了高鶴派人過去查訪了,並描述了陳厚等人的大致外形特點。
這封信在七八日後到了董源手上。
他帶了穎娘回來後,家裡幾個兄弟已經分家了,父母還在,大哥和二哥都繼承了織布的手藝,就在朝廷辦的錦宮做事。
老三承接了他丈人留下來的鋪子,因為父母跟著老大過,所以老大一家還留在村子裡,其他兩家都早在城裡紮了根。
家人一別這麼多年,穎娘父親也不是不後悔,是以見著女兒女婿十分動容,畢竟是一家人,穎娘也自是動情難舍。
於是就多待了一些時候,結果,沒過多久穎娘便被診斷出了身孕。
董源反正一開始就沒打算定居在哪裡,身上的錢倒還有五百多兩,待到穎娘生下孩子都足夠了,穎娘走了這大半年,也想停一停,董源自然是支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