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道:
“那羅媽媽你這麼說的話,要不要讓庭遠跟元家那小子離遠一點?”
羅媽媽嘆口氣道:
“這倒不必了,只是我看元家小子過分精明瞭些,還是要囑咐大少爺多長些心眼,以免被利用了才是。”
馬氏點點頭,被羅媽媽一嚇唬一鬨勸,本來還準備要給白露下馬威的心思也消失了,想了想又道:
“可是媽媽,那死丫頭在外面都不給我臉面,我這以後還怎麼出去啊?”
羅媽媽道:
“您不是聽了尤媽媽的話,要讓她晨昏定省嘛,我看倒是可以,不過大小姐和大少爺也要一起來,而且每次來吧,您一定要熱絡一些,三五不時就賞賜些東西。”
馬氏撇嘴道:
“那還哪裡還是給她下馬威,簡直就是討好了~”
羅媽媽道:
“所謂見面三分情,您想想,老爺可是不受制大舅爺了,他現在只住書房,您若是能把二姑娘籠絡住,不僅能讓二姑娘對您多幾分恭敬,還會讓老爺迴心轉意,這不管以後是家裡還是在外面,只要二姑娘念您的情分,稍稍說幾句好話,您還怕會沒有臉面嗎?”
說著又道,
“到時候,只怕少不了人討您的好,再說了,能把這樣一個半路冒出來的繼女,還是個王妃治的服帖,不知道暗地裡得有多少人佩服您呢~”
馬氏還有些猶豫,道:
“那她要是不念情分呢?”
羅媽媽耐著性子解釋道:
“我這些天總算看出來了,二姑娘可是個綿裡藏針的,這樣的人平日一聲不吭,您一開始還打了她,又怠慢她,到後來賜婚聖旨下了,我看她也沒有拿喬生事,可見是非常有眼力見的,再說了,姑娘出嫁都是要靠孃家撐腰的,她自然也不想跟孃家弄的太僵。”
馬氏這才終於點了頭。
於是白露午睡剛起來不久,便見到荇萍來叫,說是太太找,當然了,荇萍也悄悄將羅媽媽勸解馬氏的話告知過去,白露了然於胸,便施施然帶著桃面去了。
果然,坐於上首的馬氏端著架子,卻笑臉相迎,而白春蘭白庭遠也站在底下,剛才業已被教育了,以後要對馬氏萬分恭敬,好給白露做個榜樣。
馬氏先把羅媽媽教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說了出來,白露毫不反抗道:
“謹聽母親教誨。”
羅氏看她還算尊重,心裡高興了,覺得也不是那麼難嘛,也覺得羅媽媽說的有幾分道理,於是好聽的說過了,就得來點嚴厲的,羅媽媽管這叫做收放有度,只不過對著白露要委婉一些。
白露站的挺無聊,但面上還是頷著首裝作認真聆聽,荇萍不會說假話,那麼既然對方不過要個臉面,主要還是要示好,那自己何樂而不為,只要別像今天一般,隨隨便便就給她認個哥哥,藉著她去裝門面、打機鋒就行。
馬氏說完,白春蘭和白庭遠就表示謹遵母親教誨,白露也對什麼晨昏定省沒有異議,於是這一場讓馬氏以為本來會血雨腥風的見面,就這般平平順順的結束了。
馬氏對此還頗為滿意,畢竟滿足了她當家主母的虛榮,便就放他們離開了。
出來後,白春蘭還因為在元家的事情有些不高興,不過想到羅媽媽的話,還是皮笑肉不笑的客氣了幾句,白露淡淡回著。
旁邊的白庭遠只覺得別扭。
馬靖這幾年就怕這個兒子被馬氏越養越歪,是以經常會單獨給他寫信,不過很遺憾,剛進宮那時候,白庭遠還小,那時候最是關鍵,可馬靖不過個小太監,別說出來,連傳信都難。
後來終於混成大太監,可要貼身伺候皇帝也不能隨時出來,好在能寫信了,家裡給錢讓去上了私塾,便三五不時的寫信過來教育,一來希望兒子別忘了他,二來,當然還是希望兒子能如自己想的那般聰明伶俐些。
但這時候白庭遠的性子基本上都定了,也改不成個什麼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