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心想就算有個屏風在,誰放心你個隨時能化身色狼的啊,趕緊起身擦拭穿衣,高鶴則真的在外頭開始慢慢的用起餐來。
等到白露出去,就見高鶴便一勺羹湯,一口燒餅,見她出來便將糖蒸酥酪推了推道:
“帶了你最喜歡的~”
白露只當看不見,坐到稍遠些的床邊道:
“你不是說忙著,不來嗎?”
高鶴道: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加上最近跟邊境貿易的事情拖著,可既然你問起陳唱了,必然是有事了~”
白露瞥了他一眼,屋子裡頭本只放了兩盞燭臺,屏風內一盞,外頭一盞,他進來後又點亮了一盞,映出他眼底的青色。
可見這兩日確實勞累。
白露移開目光,兀自擦著頭發,問道:
“本不想煩勞陛下,可陳唱帶話提及我弟弟的戶籍,所以不得不問清楚了。”
高鶴嚥下嘴裡的湯:
“那事是我交待不清了,最遲再過四日,便可帶來調令,絕對不會誤事的,”
頓了頓解釋道,
“我不是不尊重你,是昨晚上忽然想起來的,從這裡回到你們老家,這一趟少說大半個月,就算不耽誤報名考試,也實在累的很,所以我才想了這個法子,怕來不及,就連夜派人去了慶陽。”
白露知道這法子確實是好的,本來她還擔心趕不及,所以一再囑咐傅三叔組一家,哪怕路上累一些,趕點路,等地方了再痛快休息兩日都好。
所以高鶴能替她想到,實在算是好心,白露的教養讓她一想通後便真心誠意的道了聲“多謝”,高鶴聽了十分歡喜,彎唇一笑道:
“這不是應該的嘛~”
這笑容竟然帶了絲憨直,還有慢慢的甜蜜,白露撇開目光,硬邦邦的道:
“既然陛下政務繁忙,那無事就不要過來了。”
高鶴的動作一瞬間僵硬了,隨即恢複如初,放下調羹,半垂著頭道:
“其實,母親和師父也來京城了,但我知道,每次見到我,母親就會想起父皇,就會不開心,她現在有了師父,萬事寬心,我當然能不去打攪就不去了,所以只好來找你,我也沒想做什麼,能看一眼說兩句話就滿足了……”
他這幾年常在軍營混,五官雖然未變,但面板從雪白 變成了古銅色,後來養病又白了不少,但隨著年齡和經歷的改變,氣質是越來越硬朗。
此刻在燭火下,臉上那一絲委屈的神色,讓五官顯然柔和不少,令人難免心軟。
白露收回目光,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想想當年還在老家時,不就著了他的道,而一想起從前的種種,心頭就難免火起,淡淡道:
“你怎麼知道碧姨是這般心思,你問過?可我覺得,碧姨不是這種人,你作為人子,問都不問,就非議生母,別說孝不孝,也太沒良心了吧~”
高鶴一愣,頓時啞口無言。
其實他還真有這種想法,包括母親再嫁鬱九,他也當她是為了療複父皇造成的情傷而已,在他心裡,母親太完美了,鬱九雖然是師父,但也配不上……
當然,他也不是覺得母親冷心冷肺,反而作為人子,他很理解她,任誰經歷過這一切,心志還能保持正常,就已經不容易了,何況,母親只是一個女子罷了。
此刻被白露一質問,還有些回答不上來,畢竟他確實沒問過母親,因為這些是傷心事啊,他能放寬心讓母親嫁給師父,還不就為了讓她下半生過的幸福快活嘛,誰還會沒事提這些呢……
白露見效果達到了,便趁勢道:
“陛下吃完了嗎?我想休息了~”
好嘛,又是用完就扔啊,高鶴只好站起身,遲遲吾行的走到門口,手都搭到門把了,忽然又轉回身,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他這行為嚇得白露騰的站起身,還沒來及退後,便被他一把抱住了。
白露掙紮道:
“放開!”
燈火搖曳,倆人的身影在牆壁上融為一體,高鶴怎麼會放手,只貼著白露耳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