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得知經過後,便先將人宣進內殿,語重心長的把丁琥這兩年所做之事,尤其是如何與傅傑斷義的經過,說了出來,末了道:
“事情其實很清晰,該怎麼判本宮不會插手的,反倒是你既然告狀告到禦前,大臣們都知道了,那就必須按照律法審判。”
說著又道,
“你我情分在這,三舅願意放著西京的事兒過來,就是顧念情義,你們不該全然不顧,今兒的三十杖則,我會讓人去打個招呼,做個形式過去,但丁琥的事情,只能公事公辦了。”
說著便讓宮人送邱娘子出去。
三十杖則過去,高鶴果然公事公辦,當朝叫來審理此案的屬官,然後搬出律令,最後判丁琥賠償損失,杖三十,且革除功名。
但對方私通罪名成立,念傷勢在身,不便刑罰,但也要革除功名。
邱娘子傷心的回到府衙,上下打點花了部分積蓄,這三十杖才混過去了。
這丁琥回到家裡一直罵罵咧咧,邱娘子聽了想起白露的話,愈加羞憤,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個忘恩負義的逆子!”
丁琥急紅了眼,反手將邱娘子一推,道:
“我可是秀才,你怎麼敢打我!”
邱娘子罵道:
“你已經不是秀才了,大好前途,安國公從小到大的兄弟情分,都被你自己給作掉了!”
丁琥怔愣愣的:
“我不是秀才了?”
邱娘子不搭理,丁琥忽然失心瘋的大哭,又忽然失心瘋的大笑,一邊跳還一邊叫喚:
“我是秀才!我是秀才!”
邱娘子嚇壞了,恰好傅念祖過來,將人捆住,而後請來大夫,說是心火攻腦,開了藥,三貼下去之後終於清醒了過來,卻一言不發,開始默默垂淚。
傅念祖就勸邱娘子道:
“不如盡快回西京吧。”
邱娘子看看消沉的兒子,便答應了,回到西京,丁琥還自殺過一次,為了看住他,邱娘子只好辭了工,傅念祖按照之前白露吩咐的,給了她一千兩安家費。
再說白露傅傑知道此事後頗為唏噓,不過路都是自己選的,誰也沒逼誰,你非要撞南牆,誰也沒義務一定攔著不是?
日子又恢複了平靜,除了嗷嗷待哺的小順哥兒,越來越粘娘親了,晚上必須睡熟了奶孃才能抱走,否則看不到白露就會哇哇哭。
高鶴對此十分鬱悶,但兒子畢竟是親生的,也沒法塞回去啊~
就在中秋過後,高鶴削藩的計劃便提上了日程。
他已經讓郭勃派了很多人前去江南,但高世君不像高鵠,王府防範的非常嚴密。
但有一點讓他非常有信心,那就是江南的兵力只有十來萬。
想來也是,他的封地雖然富庶但並不大,全境只有這麼多人,關鍵是,越富庶的地方,越難徵兵。
所以高世君的兵力,大部分都是從前的舊部,後來只招到了一些山民補充。
而且那些大富商,一個個都奸猾的很,表面順從,背地裡組織商會,還自己養護衛鏢局,這就牽動了高世君一大部分的精力。
他算算自己的兵力,全國一起八九十萬,現在西北安定,所以可以抽梅池、石鳴的兵力過來。
可剛把人調動到江南封地周邊圍起來後,西北就亂了,原來北方的遊牧得知訊息後,完全不顧簽訂的協議,又趁兵力空虛攻了過來。
高鶴這下是腹背受敵了,藩要削國土更不可丟,最後八路收到了戈唱的一封信,內容為議和,藩地主動繳一半的稅,朝廷允諾親王爵位世襲三代。
白露勸高鶴道:
“你怕他,他也怕你,只要你二人旗鼓相當,那就沒法互攻,這也算平衡了。”
高鶴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