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裴潾倒想快點,可假高鶴卻貪圖享受,不願趕路,反正天稍稍黑店就要歇息,而且他帶的衣食住行東西巨多,是以一行人非常緩慢。
西北護軍自帶了廚子,跟駐軍生火做飯都分開,他很快結交了副將參將們,手底下也慢慢摸透了這邊駐軍的規律。
秦樓一副好不容易可以偷懶的模樣,平日裡連點卯都不做,是以等藏在近郊莊子裡的幾千人,偷偷摸摸進來後,其他人都難以發覺。
而得知訊息的高鵠,自然喜不勝收,高鶴來,說明他孬種,且根據裴潾的密保,他身體根本沒有好全。
高鵠心裡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可他的身體卻日益虛弱,禦醫們來看,都說是腎虛。
他開始每隔一日才上朝,且也不出宮去會小倌,連對嬪妃女官們的寵幸都停止了,名貴的補藥也是一碗一碗的喝,可身體雖然不繼續壞心下去,卻也不見好轉。
高鵠有些懷疑禦醫們的醫術了,便開始在民間找神醫,可還是沒有起色,於是發了皇榜,借給最寵愛的曾嬪妃治病為名,廣納名醫。
這時候,易容後的高鶴,帶著兩個易容成徒弟的暗衛,順理成章的進了宮。
當年柯巖製成藥時,就讓他繼續研製一種,讓人迴光返照的藥物,服用一粒頂十天,常人用後一年就會出現中毒症狀,病人用後,會導致身體的徹底敗壞。
假模假樣診斷後,讓高鵠一點一點的少量用藥,果然身體有所恢複,這令眾人都鬆了口氣。
高鶴讓禦膳房收買的太監,每隔十天下一粒放在高鵠食物裡,兩個月後,都以為真是他醫術過硬,賞賜萬兩黃金,才放他出宮了。
高鶴怎麼會走呢,藏到了曾嬪的宮殿裡,讓早就準備好的替代品假裝神醫出了宮。
這沒了那藥,十天後高鵠便病發了,且比起之前身體更差,派人去追那神醫,哪裡還能找到人。
幾日後高鵠連朝都不能上了,隔個幾日,才能含著百年人參上一回。
路上的假高鶴得了訊息,幫了裴潾等人,讓早尋好的人易容冒充,雖然容貌不像,可駐軍又不認識他,且跟著的小倌早把他各種習慣都觀察夠了,糊弄駐軍沒問題了。
這時按照原先的趕路,離京城還有十來日路,自打綁了裴潾,一路緊趕慢趕,五日就到了。
假裴潾帶著隨行的兩千人,外帶跟著伺候的,拉拉雜雜三千人,見了主官,大模大樣道:
“西京的人先留在你這裡,至於其他的咱家自有安排,你們等明日再去彙報,知道嗎?”
說完就帶著假太監走了,氣的主官直罵娘,還是秦樓過來陪著小心,又賄賂了五百兩,才把人安排進來,還給他們擴大了地方。
自然,趁這功夫,多進來了幾千人,也就是說,總共有五六千的兵馬進來了。
而綴後的幾萬人,拿著聖旨,大模大樣進了以裴潾名義買的莊子上了,跟近郊駐軍也近的很。
一切準備就緒。
隨著皇帝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這時候最著急的除了那些嬪妃,就是鄧品了。
沒有皇帝,又沒有兒子,嬪妃什麼都不是,只能寄託於下任皇帝還算仁慈,給她們個安穩的日子過,可鄧品就麻煩了。
他是靠著皇帝寵信才起勢的,如果皇帝沒了,他輕則丟了差事,在宮裡被以前踩過的人報複,重則,就是陪葬了。
所以當楊維贏來找他時,給了十根金條後,他就立馬反水了。
於是高鵠獨自在大殿,剛吃完藥屏退他人時,便在昏沉中見到了高鶴。
他睜大了眼睛,一副這是不是幻覺的模樣,著實逗樂了高鶴,不由好心出聲道:
“這不是夢,確實是我,哥哥~”
這聲哥哥充滿諷刺,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高鶴才是兄長,而高鵠,不過是柳皇後用柳家勢力,硬扯出來的嫡長子而已。
高鵠喘息著,揮舞著手大叫道:
“來、來人啊……”
可惜,他以為的大聲呼喊,在別人聽來,不過是嘶啞的低聲哀鳴,高鶴站在床榻旁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