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唱這一會兒是心思百轉,按說既然已經猜測出對方的來歷,本該是值得忌憚的,可對方如此坦誠,她實在做不出防備,便道:
“生了男孩,前幾日才剛通訊的~”
白露一怔,她其實只是隨口一說,並未想到對方回告知什麼,因為若是這般回答,那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就已經暴露了……
可是,如果週二娘敘說,還帶了絲私人情感的話,那今日這不過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從戈唱的所言所行,再從當地人對她的態度,就能知道,此人雖為女子,卻行的都是聖賢之事。
當即微微一笑,迎著濕潤的風,眺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喟嘆道:
“所謂一見如故,古人誠不欺我。”
倆人都坐在船頭,白露說的又有些沒頭沒尾,可戈唱一瞬間便聽懂了,她以誠相待,她也瀝膽披肝。
人與人之間,可能相處很久之後,反而是相看兩生厭,而有的人,不過萍水相逢,卻似乎是天生的摯友。
彼此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快到了島上,這裡本來有個村子,暴雨湖水上漲被淹了,有些村民逃了,有些則永遠留在了這裡。
現在水位退了,那些村民陸續回來,雖然都提前服了藥,但為防止出意外,戈唱還是帶人來看看是否安全。
本來這些事兒,南王是分發給其他大夫的,但戈唱這陣子跟高世君不對付,便主動來了,反正她已經有了抗體,倒不怕什麼。
白露過來時,當然提前打聽過南王,知道他還算個講道理的藩王,且很奇怪的是至今未娶王妃,所以她也沒想到戈唱跟南王的關系。
雖然跟著來了,但戈唱不準他們上島,怕萬一有疫情被感染,約好何時來接,便帶著三個徒弟離去了。
白露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船家問:
“公子,可還要往太湖深處轉轉?”
白露搖搖頭:
“就在這裡等著,萬一戈大夫需要什麼,也好搭把手。”
船家笑道:
“公子真是好人。”
白露窘然一笑道:
“我跟戈大夫比起來,只是個尋常人。”、
那船家的婆娘一聽提到戈唱,便開啟了話匣子,說了一堆關於她的事情,左不過怎麼不畏艱險、沒有架子的救治老百姓。
說到後來,可能是白露聽得太認真,讓她找到了認同感,可能是白露的所做所為,讓她真覺得她是好人,便笑嘻嘻的道:
“……前陣子南王來巡查,就在我們村子,我看啊,咱們南王對戈大夫可不一樣呢,咱們南王也沒有王妃,要是戈大夫能成王妃,那才最好呢……”
白露一愣,那邊船家道:
“老婆子,可別亂說,戈大夫還未有婆家哩!”
船家婆娘不服氣道:
“就是因為沒婆家才合適嘛~”
船家瞪了老婆子一眼,可惜毫無威懾力,白露知道船家是怕戈唱做不成王妃,反而被損了名聲。
不過,這對老夫妻不像是亂嚼口舌的人,再說他們對戈唱和南王都如此愛戴,不可能胡扯,那就是說……
白露真是有些驚訝了。
她聽說週二娘提及戈唱的經歷時,是說有孩子的,為了躲避負心人才離開,那這個負心人莫非就是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