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兒多,我想著反正得走動走動,不然生産了也麻煩,就自己過來了。”
店家是個大嬸兒,一看就是熱心腸,用婦人帶來的毛巾把碗包住,還幫她放進籃子裡,再繞過去幫她跨到胳膊上,婦人知道這是體恤她大肚子,不由眼角含笑的道了聲“謝謝。”
正說著,目光一歪,正好對上白露探究的眼睛,當下大驚失色,驀地低下頭,然後掏出錢遞到攤子上便立馬轉身走了。
白露更奇怪了,有些百思不解,但實在沒什麼頭緒,便放下了這節,也把讓淩草回去記得做給忘了。
吃完眾人又逛了一會兒,去飯館吃午飯時,特意打聽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聽說有前朝的石窟,便生了興趣,可惜今日逛了很久,沒有什麼時間了。
吃好後又逛了一會兒,經過一處大酒樓時,聽到裡面傳來隱約的咿咿呀呀聲音,白露知道是影子戲,一時好奇,就拉著眾人進去要了壺茶、幾碟果子,瞧了會兒,便又出來了。
最後買好要買的東西,才打道回府。
一路上淩草細細的把當地特色吃食留意下來,是以等一回到別莊裡,就先跟白露一起,把今日的食譜寫下來,當晚就試做了熱冬果,作為晚上的宵夜。
至於晚膳,則是做了漿水面和肉夾餅,這兩樣味道並不太重,白露便直接讓送去了衙門,沒再特意做京城菜了。
白露用了晚膳,看時辰還不算太晚,就開始整理買來的絲線等物,如今在外面,想自己紡布太過麻煩了,是以也買了現成的好布料,還買了繡架。
不過也不知道能在陸都待多久,白露倒也不擔心,若是沒繡好就離開,左不過是直接回慶陽了,等到了衛城再做不遲。
晚上高鶴打外面冒著寒風進來,屋子裡早就燒了地龍,暖烘烘的,白露讓他泡了個澡,然後盛上了一碗熱冬果。
因為知道他不好甜口,所以打過裡放的冰糖很少,誰想吃甜,單獨放白砂糖即可。
高鶴穿著棉夾衣,坐在桌子邊吃了幾口,只覺得清爽無比,問道:
“這是什麼?”
“熱冬果,這裡的特産。”
白露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將他帶回來的公文捋好,高鶴聽了饒有興致問道:
“你今日出去逛了哪些地方?”
白露便細細說來,權當為他放鬆一下心思:
“……我在這裡還看到了影子戲,不過沒有解家班的好~”
“是啊,上回去那家黑店,也聽了一嘴子影子戲,更是沒法比,”
高鶴說到這忽然動作一頓,喃喃自語道,
“……解家班?”
白露愣了下:
“嗯,我覺得還是解家班聽得舒服些~”
手上的勺子落在碗裡,高鶴怔忪了半晌,白露頗為詫異,解家班怎麼了?忽而心念一動,出聲道:
“你想用解家班做探子?”
她想起來了,當初跟班主閑聊了幾句,他們提起過,去過韃子的地方唱過戲。
高鶴被她喚回神,大喜道:
“知我者垂珠!”
說完就起身走到外面,王峻下去休息了,但門邊還有護衛值守,讓去叫來王峻、石鳴石鵬,幾人直接去了闢做臨時議事廳的廂房,這麼一去,就到了下半夜。
白露自然不可能生生等著,簡單收拾一下,便兀自躺下了,次日醒來,得知高鶴早就帶人去了衙門,而桌子上的公文早就不見了,可見高鶴手腳有多輕,生怕吵醒她。
魏德忠還在指揮使司,就算想用解家班,不僅要把人接過來,還要稍加培訓,另外,肯定要安插可靠的人手進去,這些人也要另外培訓一下,不能露了馬腳。
這些都是白露的猜測,因為伺候高鶴好幾日都未回來,倆人唯一的交流,就是白露按時送吃食過去,有的是她親手所做京城口味的,有些是淩草所做當地美食,當然,白露都挑的一些口味不太重的送了過去。
當然,這幾日送吃的,不僅是高鶴,還連帶著給王峻他們都送了,因為淩草說王峻特意來求的,但桃面私下道:
“我怎麼沒聽石鵬提過?”
她本意是覺得,石鵬竟然會透過王峻來求淩草,卻不跟她這個妻子說?多讓人鬱悶啊~
可白露卻聽出了一絲餘音,但見淩草也沒了前陣子路上的鬱郁之色,估摸已經解決,便也沒有多問了。
其實還真沒解決,但這陣子實在太忙,王峻比起石鵬石鳴,更是腳不沾地,因為此地高鶴的親隨只他一人,無論公事私事都要他去處理,哪裡還有精力去管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