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枝作為唯一的兒媳婦,說是要分家,其實就是變相的把公婆攆出去。
何爺爺何奶奶當然不願意,周圍的鄰居、親戚也都說劉秀枝的閑話。
但劉秀枝根本不在意,婆婆哭,她就對著哭,婆婆要上吊,她就直接拿點豆腐的鹵水往嘴裡灌。
那玩意兒,喝多了可是要死人的啊。
何奶奶的鬧,多少有誇張、作假的成分。
而劉秀枝是真的在拼命,那鹵水,說喝就喝,半點裝腔作勢都沒有。
別說何建國被嚇住了,就是惡婆婆何奶奶也被鎮住了,周圍的鄰居更是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何奶奶趕忙跟老伴兒搬出了兒子家,回到了早年蓋的兩間破黃泥草屋裡。
她倒不是怕劉秀枝再尋死,而是怕這個死娘們兒一狠心,再把鹵水倒進飯盆裡。
何奶奶雖然想跟兒子、孫子一起住,可她更想好好活著。
因著當初鬧得太過激烈,隨後的二十多年裡,何奶奶和劉秀枝井水不犯河水。
過年過節也不會湊在一起吃頓飯,頂多就是何建國帶著兒子、孫子們偷偷去老宅探望一對老人。
不過,何甜甜的親事,卻必須讓何爺爺出面。
畢竟當初對嚴爺爺有“恩情”的人是他,之前嚴家願意娶何甜甜,也是何爺爺舔著一張老臉,親自跑了一趟嚴家。
婚事定了,但彩禮等細節的事兒,還需要嚴家讓步。
劉秀枝雖然潑辣,卻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她這個“丈母孃”在嚴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位。
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還需要何爺爺出馬。
“……好,我、我待會兒就去老宅!”何建國遲疑了一下。
但眼瞅著媳婦兒眉毛要立起來了,他一縮脖子,趕忙應了下來。
去老宅,爹孃頂多就是罵他幾句沒出息、被個女人給制住了,反正這樣的話,他都聽習慣了。
可如果不聽媳婦的話,不去老宅,嘖嘖,那老孃們兒的手可黑著呢,兩個手指在大腿根兒一擰,就能有一大片的青紫。
而且吧,他都是做爺爺的人了,實在不想讓孫子孫女們看到他被媳婦拿著條竹疙瘩滿院子的追打。
被爹孃罵,那是他“孝順”,不丟人。
何建國把這些道理想得明明白白,對於老伴兒的吩咐,言聽計從,為的就是“家庭和睦”! 拿著旱煙袋,何建國溜溜達達的出了家門。
“……”坐在裡間的臥房裡,親眼目睹這一出大戲,何甜甜頗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覺。
雖然只是剛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可是從這一家人的說話、行為,何甜甜就能斷定—— 特孃的,這還真是一家子的極品。
親爹何建國是個妻管嚴,何家村有名的窩囊廢,為了老婆孩子,連親爹親娘都能趕出家門。
親媽劉秀枝就不用說了,妥妥的潑婦,還有點兒惡婆婆的嫌疑,反正她的兩個兒媳婦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大哥何永富有點兒像親爹,老實、媽寶,還有點兒愚孝。
大嫂卻沒有劉秀枝那般潑辣,跟何永富都是老實性子,婆婆和小姑怎麼欺壓,都不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