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 那什麼,他這條老命可以交代給太爺,但那些兒孫可都是他親生的,不是隔壁老王的,他、他實在捨不得。
“老奴去找幾個叫花子?” 焦大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忽的想到那日剛見到太爺時,太爺說的那些話。
他挺直腰桿,揮了揮拳頭,一副“找不來就直接抓”的殘暴莽夫模樣。
“呸!渾說!我的這爐藥用了多少好東西?只一個人參就價值上千兩銀子!” 何甜甜直接啐了焦大一口。
焦大也為難了,是啊,煉丹用的藥材都是好藥材,而這丹藥似乎也吃不死人,興許還能有些用處。
若是隨便找個人來試,沒得浪費了好東西。
可直接給太爺,焦大又擔心會出問題。
“嘶!” 何甜甜也故作猶豫不定的撮著牙花子,忽的,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對了,上回聽人來報信,說是揚州的林姑爺不行了?” 焦大愣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回了一句,“是啊,西府的璉二爺親自護送林姑娘回揚州了,說是要見最後一面。” “好!”何甜甜一拍大腿,“就他了!” 焦大:……什麼就“就他了”? 他的眼睛忽然瞪得溜圓,那什麼,不是他猜的那個意思吧?! 就在焦大忐忑不安的時候,他就聽自家太爺興沖沖的說,“對,讓如海來試一試我這丹藥!” 焦大終於忍不住了,趕忙勸阻:“太爺,這樣不妥吧,林姑爺好歹是西府敏姑奶奶的夫君,雖然敏姑奶奶沒了,可、可到底是家裡的姻親啊。” 而且,說句不怕自家太爺惱的話,人家林姑爺是堂堂巡鹽禦史,品級雖然不高,卻也是朝廷命官。
而自家太爺還只是個白身呢。
太爺竟然異想天開的想要讓人家林姑爺給自己試藥,這、這不是荒唐嘛。
更不用說兩家還是姻親,雖然是隔房的堂妹夫,可也不能這麼糟踐啊。
“如海已經病入膏肓、醫石無效。” 何甜甜悠悠的說道,後頭的話她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白——死馬當活馬醫! “焦大,你這就備馬,帶著丹藥,日夜兼程趕往揚州!”何甜甜一副“就這麼辦”的模樣,開始向焦大下達命令。
焦大:…… 猶豫片刻,焦大還是說了句,“太爺,這、這——”不太好吧。
就算林姑爺要死了,也不能把人家當成試藥的人啊。
“你把自己服用丹藥後的感覺告訴如海,並告訴他,他是第二個服用的人。” “到底要不要用,由他自己決定。” 何甜甜見焦大再三勸阻,似是也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妥。
不過,她似乎不願意放棄這麼一個最恰當的“試藥人”,所以還是極力堅持。
聽自家太爺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焦大也不好再勸說。
也對,把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如何選擇,就由林如海自己決定! “是,老奴明白!” 焦大不再猶豫,領了命,便去準備。
當天中午,焦大就騎著馬,待著簡單的行李一路奔赴揚州。
何甜甜沒有出來相送,而是繼續窩在煉丹房煉丹。
她耳力非常好,能夠清晰的聽到馬蹄聲漸漸遠去。
林如海的命,她盡量挽留,保住了他,林妹妹應該不會再有那樣悽慘的下場。
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何甜甜一邊煉制丹藥,一邊暗暗想著。
她在這邊暗中佈局,而寧國府那邊,停靈七七四十九天的喪事才只進行了一半。
寧國府一片縞素,賓客迎來送往,僧道念經不聽,看起來竟有一種詭異的熱鬧。
賈琮作為榮國府大房的庶子,雖然算是秦可卿的長輩,卻也需要來幫忙。
他五六歲的年紀,因為不受重視,任由奶孃、丫鬟糊弄,看起來瘦瘦小小,畏畏縮縮。
容貌應該是不差的,只是氣質不太好,顯得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猥瑣。
難怪邢夫人會罵他“黑眉烏嘴的”,不像個大家子念書的孩子。
不過,那是原主。
卻說這天,因為跟著家裡的爺們跑來幫忙,而他營養又跟不上,竟一頭栽倒在路旁。
等再度睜開眼睛,已經換成了同人文的男主,一個來自異世的靈魂。
“琮哥兒,琮哥兒!你怎麼樣了?要不要叫個大夫?” 賈環跟賈琮關系不錯,每日來寧國府報道,兩人也是相伴同行。
賈琮摔倒的時候,賈環都嚇壞了,要不是害怕驚擾了靈堂會被大人們責罰,他就扯著嗓子大喊大叫了。
還是他的跟班兼便宜舅舅趙國基抱起了賈琮,將人暫時安頓在一間待客的廂房裡。
趙國基狠命幫賈琮掐了一會兒人中,想著要是掐不醒,然後再想辦法命人去找大夫。
賈琮雖然是個不受寵的庶子,出門連小廝都敢偷溜,可到底是大房唯二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