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幹什麼?” “我都說了,是誤會!都是誤會!” 中年女人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但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存著一絲幻想,拼命的偽裝無辜。
何景天動作很快,準備散開的圍觀群眾,聽到動靜,重新轉過頭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將兩個看著非常老實的男女抓住了。
這、這是個什麼情況? 小夥子不是大學生嘛,怎麼還當眾傷人? 民警也提高了警惕,抽出腰間的警棍,無比戒備的看著何景天。
察覺到眾人質疑、戒備的目光,何景天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們都是人販子!”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中年女人先哭嚎起來,“哎呀,冤枉死我了,我都說了啊,這是我親妹子——” 何景天不等她喊完,就懟了一句,“你喊她,她答應嗎?” 中年女人險些被噎死,她那張老實、偽善的假面終於維持不住了。
就見她翻著白眼,沒好氣的喊了一句,“她腦子有病!根本就不認人兒!” 周圍的圍觀群眾也覺得何景天在強人所難。
何景天卻扯開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誰說她不認人?” 說出這句話,何景天便轉頭看向一邊無措的扯衣角、摳手指,一邊嘴裡念念有詞的何母。
“媽!我是小天!” 眾人轟然,我去,不是吧,這個瘋女人居然是人家的親媽? 沒人懷疑何景天冒充! 冒充啥? 圖啥? 人家這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一表人才,雪白的白襯衣上佩帶著省城s大的校徽,口袋裡插著鋼筆,一看就是前途無量的大學生。
而那個自言自語的女人呢,一看就是腦子有問題。
如果不是至親,誰會主動招惹?! 民警也瞬間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中年女人和憨厚漢子這對“夫妻”。
中年女人:……完了!陰溝裡翻了船! 本來想順手撿個便宜,沒想到卻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不過,中年女人不想認命,她試圖再掙紮一下。
結果,還不等她狡辯,就見剛剛還神經兮兮的何母,忽然停止了發病。
她怯怯的在人群裡逡巡了一圈,最後終於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影。
她三兩步撲到何景天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帶著哭腔說道,“小天,你可算回來了,媽好怕啊,有壞人,有壞人!” 轟! 這下子,別說民警了,就是圍觀的乘客也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人販子!還真是人販子啊!” “看著這對公母挺老實的,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是人販子!” “呸!還什麼自家妹子?謊話說起來真是眼睛都不眨!” “就是就是,這兩個人販子真是太狡猾了,險些被他們騙了去。” “嗚嗚,我孃家的小侄子就是被人販子拐走的,這些畜生都該被槍斃!” “對!打他!” 大家對人販子原本就深惡痛絕,誰家沒有孩子,誰家沒有女人,結果,就因為這些畜生,弄得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而這個年代,也還沒有對人販子也要講人權的規定。
大家抓到人販子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一個字——揍! 更不用說,剛才這個人販子還欺騙大家,大家險些就成了人販子的幫兇。
那種被利用的憤怒,那種對於受害人家屬的愧疚與自責,讓一眾圍觀群眾怒火高漲! 也不知誰喊了一句“打”,眾人一哄而上。
何景天非常機靈,見眾人圍了上來,直接將手裡控制的兩個人販子推進了憤怒的人群。
噼裡啪啦,哎吆呼吆,這片小天地頓時變得非常熱鬧。
民警一面召集同事,一面揉著鼻子假裝沒看到。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民警才吹了吹哨子,提醒眾人,“別把人打死,還是將他們送到派出所,依法懲治吧。” 兩個人販子被揍得鼻青臉腫,走路都不利索。
民警們卻沒有任何同情,直接把他們拷了起來。
何景天和何母作為當事人,也被帶去了車站的派出所。
“我叫何景天,是省城s大的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 何景天主動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他把學生證展開,放在負責錄口供的民警面前。
民警仔細檢查了證件,照片、鋼印都沒有問題,便把學生證還給了何景天。
“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何景天同學,麻煩你仔細講述一遍。” 民警確認了何景天的大學生身份,對他的態度愈發和善、客氣。
世人對於有文化的人都有著天然的好感,而在九十年代初,大學生還是天之驕子,更是備受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