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前朝末年戰亂的時候,何家亦是一地豪強。
他們在戰亂之中,掠奪的財富,簡直不要太多。
何家與趙家聯姻後,何太後跟隨先帝南征北戰,期間,又不知發了多少筆財。
別的不說,單單是何太後的私庫—— 嘖嘖,金銀珠寶一堆又一堆; 古玩字畫,珍貴藥材,塞滿了一箱又一箱; 還有一些在戰亂中被滅族的世家,或是被“義軍”救助的大族們,他們的典藏、古籍,基本上也都落到了何太後的手裡。
一排排的竹簡,一卷卷的錦書,許多據說在戰火中被焚毀的孤本、珍本,其實都被何太後珍藏著。
話說當初王六郎願意答應何太後的邀請,以一個名士的身份去擔任什麼博文館館主,坊間就有一則趣談—— 王六郎最渴望的一卷先秦珍本,他在各處遊歷多年都未曾找到。
何太後卻命人把一箱竹簡送到了王六郎的精舍,王六郎看完之後,便立刻接了何太後的聘請! 他不只是為了這先秦珍本,還是想要看到何太後手裡更多的古籍呀。
而那些世家子,紛紛跑來博文館競聘,除了博文館有正式的官員“編制”,也是為了那些書! 連世家都如此垂涎,足以證明,何太後的收藏之豐富,那些古籍的價值之高啊。
所以,在這麼多的古籍中,發現了什麼制鹽新法,永承帝絲毫都不覺得奇怪! 鄭念兒:……親,古籍什麼的,不過是我隨口扯的一個藉口罷了。
何太後那邊,是真的有些不尋常啊。
“宿主,你也不用太過計較!” 宮鬥系統感受到鄭念兒的糾結、擔心,主動在沒有發布任務的情況下跳了出來。
它用標準的機械音,一字一頓的說道,“不要小瞧古人的只會,曬鹽之法,本身也是古人在日積月累的工作經驗中得到的。” “或許,在史書記載之前,民間就已經有了曬鹽之法。
不過,古人講究秘方,最擅長‘敝帚自珍’。” 而這個年代又戰亂頻繁,有些新技術,還不等推廣開來,就在戰火中“失傳”了。
或許只是被某個人記錄在了手劄、日誌之中,而這些手劄等個人隨記,也有可能被人私藏,或是被焚與戰火。
“咦?好像有些道理!” 鄭念兒細細品味著宮鬥系統的話,忽然覺得,這個流氓系統,也不是一味的耍無賴,還是挺會分析事情的。
宮鬥系統:……本系統能聽到你的心聲,你不會不知道吧?! 所以,你是故意在罵本系統? “沒有啦,我沒有罵你啦,我是真的覺得你很厲害!” 鄭念兒感受到宮鬥系統的“不滿”,趕忙陪著小心,好聲好氣的解釋。
嗚嗚,她可不想激怒了宮鬥系統,繼而被它弄個艱難的任務來整治自己。
“不行!朕不能認輸!朕絕不會成為她的傀儡,永遠被她控制!” 就在鄭念兒暗自跟宮鬥系統鬥嘴的時候,永承帝那邊忽然想到了什麼,還帶稚氣的臉上浮現出決絕之色! 鄭念兒心裡咯噔一下,她真擔心永承帝受了刺激,再來個魯莽行事! 鹽政改革的事兒還沒有過去呢,他可別又弄出什麼么蛾子啊。
“二郎,或許你誤會太後娘娘了——” 鄭念兒這話,也不全是為了勸慰永承帝,而是真的認為何太後沒有永承帝想象得那般算計、冷酷! 但,永承帝對親孃的成見太深,根本不是一兩句勸說就能化解的。
“念兒,我知道你善良,心也軟,但我與母親之間,從來都沒有誤會!” 永承帝雖然有些不滿愛人居然幫著何太後說話,但他還是感受到了對方的關心與心善。
唉,他家念兒啊,就是這麼善良、美好。
在她的世界裡,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陰謀算計、魑魅魍魎。
她哪裡知道一個強勢的母親,為了權勢,會有怎樣的謀劃與殘忍。
鄭念兒:……親,你有些過了啊,這般將自己的親娘妖魔化,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永承帝當然不會痛,他在對上親娘何太後的時候,似乎沒有什麼“良心”可言。
“你看看她這些日子裡的所作所為,她分明就是捨不得放權!” “又是什麼女侍中、女尚書,又是弄出個博文館,如今連鹽政她也要插手……” 永承帝繼續抱怨著。
但,說著說著,不知哪個詞兒驚醒了他,他猛然意識到—— “不對!不對勁!她莫不是真要跟世家結盟?” 鄭念兒問號臉,怎麼說著說著,就換了這麼一個話題。
何太後怎麼就跟世家聯盟了? 彷彿聽到了鄭念兒的疑問,又彷彿是說給自己聽,永承帝緩緩說道: “王詩玖等一眾女官,都是世家女!” 鄭念兒蠕動了一下嘴唇,很想告訴永承帝:親,在這個年代,只有世家女得到的教育最好。
她們的能力、見識,在諸多女子中,也是最高的。
何太後要選女官,自然要選能力出眾的人啊。
而世家女,最有優勢。
其實這也是當下選官制度的尷尬之處。
大家都知道世家勢大,已經嚴重威脅皇權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