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甜甜退後兩步,沒有像個撩妹的海王般趁機表現,而是疏離又客氣:“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你是好意!” “對!對對!” 柳翠枝趕忙點頭。
何甜甜依然淺笑著,卻說著拒絕的話,“但我並不需要!還有,翠枝同志,以後不要給我送雞蛋了,我也不需要!” 何甜甜沒有像原主那般,故意說些“留著你吃”之類略帶曖昧的話。
她就是拒絕,態度鮮明,不給對方半點遐想的空間。
“……”柳翠枝的臉愈發白了,她明顯感受到了“賀雲天”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排斥與生疏。
“他”的臉上雖然掛著笑,態度也很平和,但那種拒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不需要”三個字,更是讓柳翠枝有種莫名的羞恥感——人家不需要!不是不能要! 想想也是,賀知青再落魄,人家也是城裡來的。
見過大世面,吃過好東西,哪裡會稀罕她送來的一個雞蛋或是幾片肉? 在他們農村,雞蛋是最好的東西,是能夠表達心意的禮物。
而對於賀雲天這樣的城裡人,估計就是稀鬆平常,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啊。
還有自己送來的這一塊三毛錢,是她辛苦攢了好幾年的私房。
而人家賀雲天呢,光從韓冬梅那兒得到的一塊手錶,就價值一百多塊錢! 刷的一聲,柳翠枝的臉漲得通紅。
這次不是因為羞澀,而是意識到自己辦了丟人事兒的羞恥! “對、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柳翠枝結結巴巴,心裡卻有些委屈,她就是喜歡賀雲天而已,為了他,不惜把自己的口糧省出來給他吃。
結果,人家根本“不需要”! 不需要三個字,簡直太有殺傷力了。
柳翠枝只覺得自己的一顆真心被傷得七零八落。
此刻,她更有種沒臉出現在賀雲天面前的感覺,握緊手絹,扭頭就跑掉了。
何甜甜默默的說了聲對不起,然後虛空給柳翠枝畫了一道錦鯉符。
“老賀,你的稿子寄出去了?” 何甜甜端著臉盆準備回屋,路過正中堂屋的時候,有個男知青看到了他,趕忙喊了一聲。
他叫錢國棟,住在賀雲天隔壁房間。
原主拿著韓冬梅的貼補顯擺的時候,他沒少跟著沾光。
韓冬梅把事情鬧出來之後,錢國棟第一個跟賀雲天撇清了關系。
但,此刻,他臉上卻掛滿笑容,還主動幫何甜甜出謀劃策,“哎呀,讓我說,你實在沒必要折騰這些!” 投稿什麼的,豈是那麼容易的? 而且,現在是什麼時期? 說句話都要想想說的對不對,都要擔心哪裡有漏洞會讓人舉報。
寫文章,那就更危險了。
一個弄不好,別說賺稿費了,估計都要給扣頂帽子。
到那時,就不只是500塊錢的欠債了,連小命兒都要玩兒完! “實在不行,還是咱們幾個兄弟幫你湊湊吧。” 錢國棟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去瞥同在堂屋的陳建軍。
哦豁! 何甜甜眼眸流轉,她知道了,估計這是陳建軍的意思啊。
而似錢國棟這樣的喜歡貪人便宜的人,舍棄“賀雲天”後,又重新投到了陳建軍的麾下。
沒辦法,陳建軍可是知青點,家境僅次於韓冬梅的人啊。
比不上曾經的原主,但也比知青點其他的知青富裕許多。
他手指縫裡漏一點兒,就能引來錢國棟這樣的狗腿子幫忙沖鋒陷陣。
“是啊,老賀,寫文章太不靠譜了,我手裡還有一些錢,要不,我借給你?” 陳建軍趁機結果話茬,嘴上說著幫忙,但眼底卻閃爍著惡意。
他沒有控制音量,所以,他要借錢給“賀雲天”的話,不只是堂屋裡的三四個知青聽到了,就連東側隔壁女宿舍的女知青們也聽到了。
“卓雅,賀雲天真的沒錢了啊?” 劉衛紅雖然跟卓雅不對付,可她偏偏就跟卓雅住在一間屋。
平時除了日常懟幾句,也會閑聊一些八卦。
隱約聽到堂屋幾個男知青的話,劉衛紅暫時壓下對卓雅的羨慕嫉妒,好奇的詢問道。
“我不知道,我和你一樣,都跟賀雲天同志只是普通朋友,你不知道的秘密,我又如何清楚?” 卓雅手裡拿著那份自己親手抄錄的複習資料,如饑似渴的學習著。
聽到劉衛紅的話,忍著不耐煩,柔聲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