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原因之下,餘將軍對發妻周夫人依然敬重。
而隨著餘少將軍在軍中樹立起威望,周夫人在餘家的地位更加穩固。
這不,就連一個跟她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遠親投上門來,也能被餘家上下當成正經的“表小姐”看待。
周夫人本人,對於一個多年未見過的遠房堂哥,並沒有什麼感情。
不過,到底都是姓周的,一個祖宗傳下來的親人。
周安娜可憐兮兮的跑來求投靠,周夫人一時心軟,又顧念老家,便把人留了下來。
周安娜年紀不大,人卻十分通透,一張巧嘴兒更是哄得長年苦守空房的周夫人十分開心。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
周安娜來到餘家的時間並不長,但她拿出全部的精力來攻略周夫人,自然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周夫人雖然生了兩子一女,但長子常年忙於軍務,從早到晚都見不到人。
長女去年嫁了人,今年女婿調任去了島城,長女也跟著去了。
小兒子就更別提了,整個一個招貓逗狗的熊孩子。
周夫人與丈夫感情淡了,兒女也都不再身邊,周安娜的出現,填補了她心底最大的空缺。
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周夫人就把周安娜當成了親侄女般看待。
這會兒看周安娜雙眼下滿是烏青,周夫人便關切的詢問著,“怎麼,是不是做噩夢了?還是被人欺負了?” 周夫人拉著周安娜的手,一邊輕輕摩挲,一邊柔聲關懷。
周安娜滿臉都是感激之色,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有!姑母,有您在,誰敢欺負我?” “就是,就是昨晚做了個夢——” 周安娜欲言又止,含含糊糊。
周夫人愈發擔心了,趕忙問道,“夢到什麼了?” 可憐的孩子,果然做噩夢了啊。
“我夢到我爹了!” 周安娜故意吸了吸鼻子,露出了悲慼、懷唸的神情。
“你爹?”也就是她的便宜堂哥。
也就是幼年見過一兩次,隔了二三十年,周夫人早就忘了對方的長相。
不過,周安娜來到餘家後,沒少在周夫人耳邊提及老家、親爹的種種故事。
周夫人思鄉情怯,對著記憶模糊的親人,竟也有了親情的濾鏡。
又有周安娜的詳細描繪,她的腦海裡開始有了一個相對而言比較清晰的人影—— 比她年長三歲,周家難得會讀書的人才。
小小年紀就考中了前朝的秀才,可惜天妒英才,明明有滿腹才華,卻身體不好。
無法繼續科舉,又遇到了朝代更疊,最後只能窩在老家當個私塾先生。
今年一場風寒,直接奪走了這位有才華的堂哥的性命。
而那個不守婦道的堂嫂,居然丟下女兒,跟著一個路過的野男人跑掉了。
害得安娜一個姑娘家,孤苦無依,只能不遠千裡的跑來投奔她這個姑母。
想到這些,周夫人愈發感慨,“唉,你爹真是可惜了!” “我爹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繼續科舉。
而他最大的心願,則是希望我能繼承他的衣缽——” 說到這裡,周安娜抬起頭,滿眼哀求,“姑母,我想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