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弄不好,大理寺還會治他一個欺君罔上、包庇犯人的罪名。
他可不是虞家,沒有宮裡的貴人幫忙求情。
若是真的因為欺瞞官府而落罪,流放都是輕的,重則丟掉小命呀。
“我、我……你、你……” 公孫雷腦子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何甜甜卻條理清晰的說道,“爹,我知道,侯府有了難,闔家要被發配西北邊城。” “你捨不得自己的親兒子,所以才不得不說出當年的秘密。” “可你不能為了你的名聲,故意讓我說謊啊。” “既要讓我承認自己是虞衍,還不許我說出當年的真相,你這樣,豈不是太過分?” 大理寺少卿點點頭,對嗎,這才符合普通人—— 為了富貴,不惜換子。
侯府落罪,富貴沒了,自然要把親兒子再救出來啊。
“沒有!我、我沒有!” 沒有換子! 我可是義薄雲天、名氣響當當的公孫大俠。
當年沒有換子,現在更沒有反悔! 我、我就是想用自己的兒子報個恩,順便成就一下自己的大俠美名,怎麼就這麼難? 明明之前都計劃好了的啊。
兒子那邊也都說通了。
怎麼到了公堂之上,這個豎子竟胡說八道。
關鍵還一下子就捏住了他的命門,讓他承認不是,否認也不是! 承認換子,那他公孫雷就是個忘恩負義、貪圖富貴、反複無常的無恥小人。
否認換子,那他公孫雷就涉嫌欺瞞官府,甚至是欺君罔上,輕則被流放,重則被殺頭。
……左右為難,萬般糾結,公孫雷徹底陷入了被動。
“大膽刁民,還不從實招來?” 見公孫雷一臉灰敗,卻始終不肯供認,大理寺少卿也怒了。
用力一拍驚堂木,大聲的呵斥著。
公孫雷:…… 我招? 我特孃的招什麼啊?! 公孫雷滿心悲憤與苦悶。
進入大理寺之前的意氣風發瞬間消失。
他看向何甜甜的目光則十分不善:好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居然敢這般胡說八道。
直接把他這個當父親的,陷入了難以逃脫的泥潭! 【過去真是小瞧你了!你跟你那個狡詐的死鬼娘一個德行!】
公孫雷禁不住想起了早死的原配鄭氏。
這個死女人,都快病得只剩一口氣了,居然還惦記著家裡的錢財。
那時公孫雷也是沒料到鄭氏會這般狡猾,並未把一個病弱的婦道人家放在眼裡。
等他辦完了喪事,又迎娶了繼室之後,才發現家裡的財貨都被鄭氏隱秘起來。
鋪子賣的賣、金銀首飾典當的典當,全都折成了銀票,偷偷藏了起來。
鄭氏這般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公孫雷和他續娶的妻子都心知肚明。
無非就是擔心自己死後,丈夫會續娶。
而有了後娘就會有後爹,她把家裡大部分的財産都藏起來留給了唯一的兒子。
這幾年繼室一直苛待大郎,公孫雷是知道的。
更有甚者,他還暗中支援。
因為他也想逼一逼兒子,看看兒子是否知道那筆錢的下落,並乖乖拿出來貼補家用。
兒子呢,被繼室養得瘦瘦弱弱、畏畏縮縮。
看著也不像是能夠聽從親孃的話,隱匿大筆錢財的樣子。
就在公孫雷和繼室都以為公孫禮就是個廢物,對他不再那般戒備的時候,這個狼崽子居然反口就咬了一口! 【好哇!合著過去你都是故意裝著像個慫貨啊。
都不用詢問這小子是不是知道那筆錢的下落,只看他今天利索的編造謊言,還說得這般嚴謹、合乎情理,就知道,這混小子絕不是什麼善類。
公孫雷越是腦補,越是憤恨,兩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許是有了原配當年的神操作,公孫雷以為兒子也跟他親娘一般奸詐,根本就沒有多想。
一則,不懷疑有人在背地裡攛掇、誘導; 二來,也絲毫沒有懷疑,他的兒子早已被換了芯子。
“公孫雷,還不肯招認嗎?非要讓本官動大刑?” 大理寺少卿懶得跟一個無恥的刁民糾纏,他也沒這個耐心。
用力一拍驚堂木,大理寺少卿斷喝一聲,就要來個“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