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史賀手裡還拿著鞭子嘛。
萬一這個男人瘋起來,直接拿鞭子抽人該怎麼辦? 他們虞家已經敗落了,史家卻開始崛起。
侯夫人確實是縣君,史賀或許不敢直接動手。
但,後頭的路還長著呢,若是激怒了史賀,這老匹夫還不定怎麼出陰招呢。
幾個丫鬟大聲喊著縣君,一來是阻止侯夫人,二來也是提醒史賀—— 我們夫人可是皇家宗室女,是正兒八經的縣君! 果然,史賀在看到侯夫人爆發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但,聽到“縣君”兩個字的時候,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哼!” 史賀冷哼一聲,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拿著鞭子。
握著鞭子的手用力收緊,手背上凸起了一條條的青筋。
他冷冷的看著侯夫人,“楊縣君,沒有證據的事兒,可不要亂說!” “當年虞少將軍戰死邊城,自是英勇無比,老夫也非常敬佩!” “但,您要說虞少將軍是我害死的,就有些血口噴人了!” “虞少將軍分明就是被殘暴的北戎人殺死的,唉,那日我緊趕慢趕沖去邊城救援,卻還是慢了一步!” “虞少將軍戰死在城頭上,只剩下了半截,就那半截屍體上,還插著幾十根的羽箭,取下來的箭頭就有十幾斤。” “……真真慘烈啊,不過,虞少將軍不愧是虞家的兒郎,果然沒有辜負‘虞氏傲骨’之盛名!” 史賀裝模作樣的說著,言語間,似乎滿都是對虞少將軍的敬佩。
然而,在他說到“只剩下半截”的時候,侯夫人就一臉的慘白。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死得慘,但她那時剛剛懷了身孕,誰都不敢刺激她。
所以,直到現在,侯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死得到底有多慘。
她見到兒子的時候,只有一壇骨灰,並沒有見到殘缺的屍體。
這會兒從史賀的口中聽到這些,她的心彷彿被人瞬間死死抓住,疼的她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啊~~~” 侯夫人悽厲的慘叫著。
“史賀!” “老匹夫!” “狗賊爾敢?” 虞二等人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老賊,故意說這些做什麼? 他分明就是要誅侯夫人的心哪。
就連站在一旁,不願摻和虞、史兩家恩怨的尉遲校尉,見到史賀這般做派,也是滿臉的不贊同。
不管怎樣,虞少將軍都是為國捐軀,且死得這般悲壯,連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
史賀倒好,卻拿這事兒來刺激虞少將軍可憐的老母! 這,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更不用說,大家都是武將,即便做不到感同身受,也不能行這種下作之事啊。
“阿孃!” 何甜甜沖到侯夫人面前,艱難的從沉重的鐐銬裡伸出了手。
她握緊侯夫人的手,並用力點按著虎口等xue位。
疼痛喚醒了侯夫人,她沒有直接昏厥過去。
“我的大郎!我的大郎啊!” 侯夫人悽厲的哭嚎起來。
不過,看到她哭出聲,包括何甜甜在內,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哭出來就好! 至少不會鬱結於心,再生出什麼病症。
唯有史賀有些失望:嘖,這個老婦,居然沒有氣死過去,真真便宜她了! 想他史賀好歹是堂堂驃騎將軍,現任西北道行軍副總管。
楊氏一個要被流放的犯婦居然還敢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哼,礙於她是宗室女,史賀不好直接動手。
他卻也不想讓這老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