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鄭漁死了,鄭棋也會像親爹那般,上、孝順長輩,下、照顧弟妹。
這是身為男人、身為長子的責任! 沒辦法,這是鄭漁、鄭棋從小就受到的教育—— 以整個家族為重,自己以及自己的小家反倒要退讓。
當然,鄭棋還沒有成為鄭漁,且他作為兒子,理解親爹的同時,也要顧忌親媽的感受。
所以,親媽跟親爹大吵一架,並帶著他們姐弟四個回孃家。
鄭棋沒有阻攔,還跟著一起走。
“不管他了!哼,他眼裡心裡只有他老孃、他小弟,就讓他們一起過去吧!” “咱回你姥姥家,你小舅要說親了,家裡正給他蓋房子,咱過去正好幫幫忙!” 宋春紅胸口堵著一口氣,狠狠的說道。
不過,當她提及自己的孃家、小弟的時候,語氣又不由自主的緩和下來。
“哎呀,你小舅總算要說親了,這都快二十的人了,相看了都有八回,總算定了下來!” “蓋新房、打傢俱,還要給人家新娘子送彩禮……好大一筆錢,你姥爺和你姥姥都快愁壞了!” “……我想幫忙都沒辦法,你爹就是個傻子,給人打傢俱,掙的錢,一分都落不到自己手裡。” “還是我這些年,攢了點兒私房,好歹給你姥姥送過去……” 宋春紅絮絮叨叨,有對丈夫的埋怨,也有對孃家的眷戀。
她沒有注意,她的幾個孩子臉色卻有些複雜。
女兒們還好些,大丫鄭琴、二丫鄭畫都比較偏向她。
而兒子們的反應就很讓人玩味了—— 鄭棋和弟弟鄭書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
鄭棋:小舅只比小叔大兩歲,人家都要結婚了呢。
鄭書:媽總罵嫌棄爸爸太孝順奶奶、太照顧小叔,媽不也一樣的總惦記孃家。
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
鄭棋、鄭書雖然也親近外祖家,但他們始終記著自己姓“鄭”,是鄭家人。
小叔確實極品了些,但他是自家人哪。
而且,姥爺姥姥確實比奶奶對他們更親近些,可也沒有越過自己的親孫子。
有時候姥姥開玩笑,還會說什麼“外甥狗、外甥狗,吃完就走”。
鄭棋他們知道,這是他們農村調侃外孫的玩笑話。
但,聽到耳朵裡,到底不太舒服。
所以,鄭棋、鄭書小哥倆,對自家、對外家,還是很能分得清楚。
當然,這次小叔確實過分了。
為了自己能夠娶上媳婦,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嫡親侄女兒的身上。
一個死了兩個老婆的老鰥夫,就算是城鎮戶口,就算有屠宰場工人這樣極有油水的工作,也不行! 鄭棋牢記自己“長子”的身份,對姐姐、對弟妹,他都是有責任的。
只是,他現在還小,父親也還健在,他不能對著姐姐的婚事指手畫腳。
但,跟親媽一起回個孃家,向父親表達一下他們對這件事的反對,鄭棋覺得還是沒有問題的。
再者,也需要讓奶奶和小叔知道一件事—— 他們長房確實有責任照顧還沒有成家的弟弟,卻不能以犧牲自己為前提。
錢,可以想辦法! 可把侄女賣了給叔叔湊彩禮,絕對不行! 鄭棋年紀不大,卻已經很有成算。
一行人來到宋家之後,鄭棋一邊帶著弟妹幫忙幹活,一邊悄悄安撫姐姐。
“春紅,瞧瞧你家鄭棋,年歲不大,卻真是真懂事啊!” 鄰居們看到鄭棋一個小小少年,忙前忙後,像個小大人一般,都忍不住連連稱贊。
當然,誇人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