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燦濃嗯了一聲。
兩人沉默著吃了幾口菜,隋燦濃看著紀羚喝了一口蘑菇湯,便問:“好喝嗎?”
紀羚斟酌了一下,思索著著是要說好話還是實話。
最後紀羚給出了一個比較綜合的答案,他說:“好喝的,雞蛋煮得很嫩,就是口味對我而言…… 可能有一些鹹了。”
隋燦濃沉吟了一會兒,說:“是,我也感覺味道有點重了,下次不放這麼多的胡椒了。”
紀羚嗯了一聲。
下一秒,紀羚就聽到隋燦濃很隨意地開口問道:“那個亞當…… 你們倆認識多久了?”
紀羚道:“他是我大學時認識的朋友,我們都是學理論物理的。”
隋燦濃說:“哦,我看他長得還…… 還挺高的哈。”
紀羚說:“是的,亞當經常健身,他在大學的時候曾經兼職過模特。”
隋燦濃不說話了。
紀羚猶豫了一下,他放下了碗筷,對隋燦濃說:“對不起。”
隋燦濃一愣:“怎麼了?”
“我明天上午可能沒有辦法給你做早飯了。” 紀羚說,“我答應過這週六要給你做藍莓煎餅,但是我明天可能要出門找亞當一下。”
隋燦濃啊了一聲,半晌他問:“你找他做什麼啊?”
紀羚說:“因為我很想織一條圍巾給你,而亞當一直都很擅長編織,所以我想向他學習一下。”
隋燦濃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他看著紀羚的眼睛,半晌說:“沒事兒。”
“不過,其實我對織圍巾也挺感興趣的。” 隋燦濃很鎮定地說,“主要是這種小手工什麼的聽著就很好玩兒。”
“把我也帶上唄。” 他說。
於是第二天,他們三人在一家咖啡店見了面。
因為不是在學校,所以見面的時候,亞當也不再對自己的個人風格進行收斂。
他直接穿了他最喜歡的芭比粉色的毛衣,加上他稍微離譜的身高,給人視覺帶來的沖擊力真的很大。
紀羚似乎已經習慣他這樣的穿著,然而隋燦濃直接看愣了一下,他隱隱感覺好像有哪裡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紀羚帶了一大包他從網上買好的毛線。
隋燦濃對織圍巾其實毫無興趣,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學。於是他們三個大男人坐在咖啡廳裡,圍成一圈,開始交流起如何織圍巾。
亞當講解得很熱情,紀羚學得很認真,隋燦濃昏昏欲睡。
亞當在毛線團裡翻翻找找:“你要不做一條灰色的試試,我覺得灰色的質感看起來還不錯,因為冬天了嘛,我感覺百搭比較重要……”
紀羚還沒來得及說話,身旁的隋燦濃卻突然精神起來,他說:“可是我覺得橙色更好看啊。”
見兩人都愣了一下,隋燦濃露出了一副略帶歉意的神色,說:“啊,不好意思,因為我記得紀羚說過,他這條圍巾是要送給我的。”
“所以我下意識地就選我自己喜歡的顏色了。” 他笑著說。
紀羚猶豫了一下,也說:“還是橙色吧。”
隋燦濃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他站起身,說:“我去下衛生間。”
看著隋燦濃離開的背影,亞當沒忍住噗了一聲:“紀,如果視線可以化成實質的話,那麼我現在可能已經是一攤骨灰啦。”
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隋燦濃是在和亞當暗中較勁,饒是再遲鈍,紀羚也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紀羚意識到,隋燦濃是在因為自己和亞當的來往而感到不高興。
隋燦濃很在意自己和別人親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紀羚感到很高興,但是緊接著他又覺得,讓隋燦濃産生這樣的誤會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