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淡然一笑,沒有說什麼,進了榮慶堂。
一入內,就聽到堂上有人哭泣落淚。
又有王夫人等人的勸說聲……
賈琮上前,瞥了眼坐在賈政下手的中年人後,心中冷笑一聲,先拜見賈母等親長。
賈母卻沒叫起,直接沉聲問道:“方才叫你,你也不來,我這老太婆請不動你了不成?如今你也大了,又為官做宰,成了伯爺,便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此言一出,榮慶堂內一片肅穆。
賈琮卻不慌忙,奇道:“老太太這是何話?琮怎敢如此?具體緣由,琮不是已經讓嬤嬤轉告了麼?往後像今日這般之事,實不知凡幾,若每家都來人叨擾老太太,老太太怕沒一日安寧時。”
賈母:“……”
王夫人對面的年老婦人聽賈母沒了動靜,又嗚咽哭了起來。
賈母見之嘆息一聲,道:“人家上門來,說是跟你請罪,我倒不知,你哪來這麼大的威風做派……”
賈母話音剛落,就聽賈琮接道:“老太太此言差異,琮如今為榮國傳入,肩負祖宗餘威,另外,又為錦衣親軍指揮使,身負皇命,實不敢妄自菲薄,墜了祖宗威名,天子體面。”
賈母聞言又是一滯,差點沒一口氣憋過去。
這時,坐於賈政下手的中年男子起身,行至賈琮側面,微微躬身拜下,滿面慚愧道:“因我治下不嚴,萬萬沒想到手下人竟做下那等事,抓了與伯爺相熟之人。實是我……”
“裘良!”
賈琮雖依舊保持著與賈母請禮姿態,但卻沉下臉來,冷肅的看著這中年男子,聲音清冷的喝了聲。
這突然之音,連賈母等人都怔了下。
她們還從未見過賈琮這般姿態……
那中年男子聞言,老臉一怔後,隨即滿面愧怒之色。
其祖景田侯原為第一代榮國公麾下重將,相交莫逆。
其父又得第二代榮國公相救,賈家於其全家都有救命之恩,因而年年拜禮上門,也自詡與賈赦、賈政平輩。
在他看來,賈琮不過一晚輩,怎敢在他面前如此拿大,竟直呼其名?
自覺顏面盡失,心中等賈母賈政等回圜補救,至少要喝斥賈琮無禮吧……
賈琮卻沒給這個機會,他直視裘良,目光中漸起煞氣,只聽他聲音清寒道:“你裘家受吾祖父大恩,連你這五城兵馬司之職,亦有我家出力,雖我家不會行挾恩圖報之事,卻更容不得中山之狼!
你還敢狡辯?
去歲你見我出征黑遼,料我九死一生,故而勾結運漕幫,奪我產業,還將我手下之人關押囚禁,嚴刑拷問。
那時,你可思曾及兩家之交情否?
如今,你見我大功而回,得封伯爵,更得陛下欽點錦衣指揮,又上門來攀交情,求體諒……
好個沒面皮的東西。
若連你這等負心悖逆,貪婪狡詐之徒都能放過,日後世人只當榮國無人!
現在,立刻回家閉門,等待錦衣軍調查發落。
若你只對我一人下手,念在我家老太太、老爺替你求情的面上,我可從輕發落。
但若你還有枉顧國法之惡行,當知舉頭三尺有神明,錦衣親軍為天子親軍,自要維護國法昭昭!”
裘良被賈琮毫不留情面的揭底,呵斥的滿頭大汗,心中慌亂。